“此事如何解釋。”輕淡的聲音落地隱隱帶著冷威的回音。
張喜寶深吸了一口氣,抬頭說:“這珍珠正是雲紗妹妹送與臣妾之物,臣妾萬萬也沒有想到雲紗妹妹心思會這般。”
她轉回頭去:“雲紗妹妹,我與你姐妹相稱,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陷害我呢?贈我的豈是珍珠,這是活活的殺頭之罪啊。”
雲紗卻是笑了起來,笑得一臉的心碎:“如今我跳進水裏也洗不清了。”
“你倒是以為你清嗎?來人啊,她這賤人拉到地牢裏去,擇日問罪,削了身上所有的封號。”
“是皇上。”公公上前,拖著雲紗就走。
雲紗倒也是不掙紮,隻是走到門口,朝我一笑:“你們都會後悔的。”
皇上再冷然地看著下麵跪著的人說:“沐秋落水,此事爾等也逃不了關係,張喜寶且罰月俸三月,宮女各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還有你,照顧郡主不力,一並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那宮女說:“奴婢謝皇上開恩。”
給打還要謝他,我想開口為她求情,畢竟這事與她無關的。
可是皇上卻說:“誰若是求情,一並處置。”
我噤聲,不敢再說什麼。
替到人都下去,我重重地歎息:“此事真是與我無關,我沒有害人之心,可是別人卻有害我之心。”
“怕了嗎?”他擔憂地看著我。
我沒有說話,這沒有什麼怕不怕的,我怕,他就會讓我離開這個宮裏嗎?這是不可能的,我想,他永遠不會放開手的,不計一切代價,他執著的樣子,似乎後宮在他的眼裏,一點也不重要,那些女人,都不重要。
“以後看你還敢亂走。”他鬆了些氣,微微地責備著我。
我搖頭:“秋天真討厭。”
“朕看在宮裏的每一天,在你的眼裏都不好。”
知道就好,但是他還不允許我說出來。
雲紗之事,他要從重發落,而今隻是關在地牢裏。
他看著桌上的那一張書信,臉色都變了。
我躺在床上還裝病,落水畢竟是有些受驚了吧,不驚也可以裝作受驚吧,無奈那信真的看著心驚驚。
我很清楚上麵寫的是什麼,因為我比他更先看到,也就是看到了,所以此刻我才乖乖在床上裝病。這是最好,也最能博得憐香惜玉的辦法了。
昨天的確是不宜出門啊,不僅栩來叫我,連栩也受到了連累,罰他寫了很多字,而且宮女也打了四十大板,如今還不能起身,我也落到水裏。
然後再就是好個救我起來的跑先虎,還嫌不夠亂一樣,送了封信貼來,上麵洋洋灑灑地寫著對我的景仰之意,仰什麼仰啊,又不是風景,還景仰,真是怕不夠亂,說對我一見鍾情,說我什麼什麼的好。
我完全不知道我竟然有那麼多的優點,我也不知道我有那麼好,我還不知道一個將軍的文采居然好到這地步。
路先虎寫這信,不知有沒有多穿件衣服寫,寫出來需要膽子,內容很讓人看得寒心。
我看完了心就覺得歎息,一波未平啊,怎麼一波又來起。
昨天之事我裝作不舒服,皇上也沒有罰我什麼的,今天還以為險險躲過,卻未知宮女送進來一封信,說是路大將軍讓人轉交,務必請我親啟。
本來也是救命之恩,定當報的,可是看完了信,心裏就百般不是滋味了,這如何是報,他的意思可明白著,對我有愛慕之情,這簡直是找死。
我看路先虎並不是一個糊塗的人,我在宮裏的身份,明著就是沐秋郡主,可是後宮中誰人不知道我是皇上最寵愛的,也算是女人吧,栩,寶寶,還有熙都管我叫母妃來著。他這般寫,分明就是嫌後宮的事不夠亂了。
皇上看了,卻是沒有發怒,而是笑:“有意思。”
不是我腦子有問題吧,他的反應越是這樣,越是讓我覺得反常啊。縮在被子下,大氣也不敢吭聲。
“陳公公。”他大聲地叫。
外麵的公公進了來,恭敬地說:“皇上有何吩咐?”
“看看這信。”他輕描淡寫地說著。
我偷眼悄悄地瞧了一會,看到陳公公直冒著冷汗,有些語無倫次地說:“皇上,皇上這,奴才的忽疏,馬上讓人去看著他,定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生了。皇上請息怒。”完了還慌張得差點沒有下跪。
他倒是手一揮說:“你說路先虎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
“依奴才看,路先虎是和皇上叫板。昨兒個是他救起沐秋郡主的,他也知道沐秋郡主在皇上心裏是什麼樣的地位,今天一封信過來,奴才看他腦子是壞了。”陳公公抹著腦門的汗,連頭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