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得,也欣喜,像是泡在蜜糖裏一樣,看著他撞得紅紅的額角,伸手將他的發拔好:“大寶貝,你這個笨蛋,有誰用頭去撞東西的,你這個笨蛋,你高興什麼,你又不是沒有做過爹,你又不是沒有看過女人懷孩子。”
“那些,我都不喜歡,我喜歡你生的,我喜歡知秋給我生的。”他眨著眼很認真地說:“隻喜歡知秋你給我生的。”
他現在,就是一個欣喜的男人,一個夏君藍,一個興奮的爹,不是皇上不是誰的男人,隻是我的。
他不敢動我,不敢碰我,他看著我嘴巴笑得要歪掉:“怎麼辦,我很高興,你不要管我。”
我沒有管他好不好,我就看他怎麼個傻,他舉起房裏的大椅子,搬起來笑著,有力氣沒處發一樣。
“好啦,別這樣折騰了。”我笑逐顏開看著他:“幹嘛幹嘛著呢,要是讓外人見了,還敢相信這就是他們眼中那威儀的九五之尊嗎?”
他終於累了,走到我的身邊坐在地上:“朕是皇上,朕也是男人啊。”
那倒也是,我手輕輕地放在小腹,很認真地說:“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他手覆了上來,也很認真地說:“朕也是。”
他把腦袋放在我的小腹,手輕揉地抱著我的腰:“朕真想聽聽這小子的聲音,倒真是教人期盼得久。”
“還小呢,還小呢,還沒有足月。”
“是啊,什麼時候長大啊。”他抬起晶晶亮的黑眸:“朕必須帶你回宮,不能讓你呆在這裏,看你氣得吐的樣子,朕就心痛,該死的,朕非把那惡毒的女人給殺了。”
“嗬嗬,我問你一個問題啊!你說如果那男的色心大動,可是我也不知道,如果那個之後,你會怎麼樣?”隻差乎於運氣而已,如不是有寶寶,那男人色心大動,我或許也會落得這個結果。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了他。你別想那麼多,知秋,這些不可能發生的事,就不要去想,倒是這次幸得寶寶,想來她也是我們之間的搭線橋了,若不然,朕與你怎麼能走到這一步,朕一定還會心痛著,還會一個人在冷宮的林子裏喝著酒,朕一定還會心裏結著痛流著血。”
我抱著他的脖子:“一切自有天定,我也沒有想到,嗬嗬,放下了所有,也是可以這麼快樂的,閉著眼睛,我就能抓住很多很多的東西。”
他抱起我,笑意像桃花,一朵一朵鋪滿他的眸子,軟和地說:“回宮。”
“嗯,回宮。”這楊府,我再也不想住下去了。
馬上便要走, 他牽著我的手才出迎鳳閣,就看到跪了一地的楊府人,最帶頭的便是那楊老夫人,還有楊尚書。
想來是來領罪的,楊尚書說:“啟稟皇上,下臣把一切來攏去脈都查得清楚,的確是內子心思歹毒,存心想陷害小姐,下臣已經把她綁起來等著皇上處置,還請皇上看在下臣一片忠心,饒過下臣一家老小。”
“這般用心,自是不能留著禍害人間,別的,且按下不說,起駕回宮。”
我也不去看那些訴求的眼神,說我是記著恨的狗,養不乖便想威脅我,緊緊地握住這雙手,給我以信任,給我以希望,終我一生尋找,也許就是想找這樣的吧。
他匆匆過來也沒有帶多少人,隻有幾個公公在後麵跟著,打起的燈籠光華,也照得眼前溫暖一片,二人慢慢地往前門走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從林子裏衝出一個人,搶了我們的路,想從大門衝出去吧,可是看門的卻眼明手快地把他揪住了,緊緊地捂著他的嘴再抱起:“這孩子是癡兒,快帶走,莫衝撞了皇上。”
“等等。”我看得眼尖,這孩子就是那日讓人砸的小孩。
楊家的下人馬跪下去說:“雲小姐,這孩子是想跑出去,莫不能讓他出去了,會餓死的。”
“你們放開他。”也許是自已有了孩子,心裏看不得天下的孩子都這樣。
他們不敢不聽令,放了開來我招招手:“孩子你過來,你告訴我,你怎麼哭了,為什麼要出去?”我覺得他不是癡,上次看他的雙眼,含著很大的委屈和痛疼,隻是後來沒有再出現,我也沒有去記得他了。
他還是柔柔地看著我,並沒有阻止我做什麼事。
那孩子也是聰明的人,走了過來跪下去嗚咽地哭:“我要出去。”
燈籠下看到他的臉一片紅腫,還帶著青青的竹棍打過的痕跡,我心一痛,叫他起來撩起他的衣袖一看,竟然也是烏青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