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的婚事辦理的是妥妥帖帖的,隻是那天,大牛不知從哪裏得了消息,竟然也趕回了家,隻是這次回來,卻是帶了媳婦一起回來的。而那媳婦一瘸一拐的樣子,還是不免的讓周圍的村民都指指點點。月兒幸好是直接從馬車上下來的,也就少了些口水,並且隨後就跟著大牛進了屋子。
不過,村裏人議論的隻是月兒的臉,說這麼漂亮的閨女是一個瘸子真是可惜了。當然,這些話幾乎很少有人會聽到,大家都忙活著二牛的婚事。
這逢八的日子啊,真該說是個好天氣了。
史無前例的沒有冬天特有的那種陰冷,相反的卻是那麼的暖意洋洋。
許是兩家離得近的緣故,引弟早早的就被常嬸領了過來,成親的場麵算不上隆重,可是卻也是熱鬧非凡。這次石青終於肯過來了,手裏還提了一包糖果什麼的禮當。而他那心裏的坎兒也就那麼過去了,再說了,誰家每個別扭來著,這時間久了,就衝淡了。而石青這人也非大惡之人,好歹是明白事理的,那次也是迫於無奈罷了。
村裏人對於石材是有口皆碑的好人,而這二牛呢,又是個夫子,大家敬重,隻是還是有些是非之人私底下會議論紛紛的。二牛教的學生有幾家有錢的也過來了,送了好些禮物,二牛不收也不行,成親的日子,能上門的人都是萬萬拒不的。
這不,待拜完親,喝了喜酒,人們都走了之後,被灌的略微有些醉醺醺的二牛還是忍不住被一個人給扶住了。
“二牛,小心點。”
二牛抬頭一瞧,這不是大牛哥嗎?微醉的身子,卻還是歎了口氣,卻又高興的說:“大哥也成親了,二牛也成親了。”說著,就傻笑了一下,繼續道:“大哥以後可要叫引弟弟媳,不敢胡亂叫。”說著也不待大牛說話,就輕輕推了下他,哼著跑調的歌兒朝著婚房走去。
大牛聽了二牛的話微微一愣,知他是什麼意思。今兒二牛成親的時候,自己忍不住叫了聲引弟,當時人多,他的聲音又小,坐在凳子上離引弟近些就想給她道個歉,卻沒想到還是被二牛給聽見了,剛剛那番話,分明就是叮囑他的。
說實話,大牛的到來並沒有引起石材一家的反感,當常勝拿著一年的工錢加上獎勵回來後就把一切事情都講明了,石材這才心疼氣兒子大牛來。
今兒見那大媳婦竟然是個瘸子,老淚就直流。可是那月兒也乖巧,一進屋就直直的跪倒在石材和蓉娘的麵前,哭哭啼啼的說了自己的心窩子話,立刻就引來了一片的原諒聲。這件事情啊,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總之,大牛和二牛的婚事都是各處所歸了。
現在啊,就隻剩下蘇攸禾了。
大牛和媳婦兒在家裏呆了幾天,北存那邊就捎了信來說這新茶樓開張才幾天需要大牛來幫忙,大牛就帶著媳婦兒鄭重其事的給石材和蓉娘叩了頭就去了下河縣。
後來啊,北存的茶樓竟然開的紅紅火火的,大牛慢慢也跟著混出樣子來了,一年後,月兒也生了孩子,日子倒是一天天的幸福平淡起來。大牛還時不時的會帶著妻兒回家看看石材兩口子。
當然了,這是後來的事情,而大牛名義上已經成了北存家的上門女婿了。
再說這現在,蘇攸禾除了籌辦那東院繡房的事情之外,就是盼望著今年可以下場雪來。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意,竟然出奇的在三九那天,奇寒無比的降了一場大雪來。
這學讓萬物都變成了銀白色,煞是好看。
蘇攸禾隻是在外麵呆了不一會兒頭上就滿是一片子白了,一排頭發,就涮涮涮的落了下來。
這天,楚木跑過來找蘇攸禾說是帶她去個地方。
蘇攸禾正在給母親熬藥,母親的老毛病又犯了,引弟二嫂呢正在灶房裏麵做飯,顧不過來。
結果,楚木一來,蘇攸禾就將剛剛熬好的湯藥給母親喝了之後才給二嫂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楚木帶了一個小壇子,又拿了一把幹淨的小鏟子,帶她到了一個大土崖下,蘇攸禾朝下一瞧,這到處都是墳墓,不禁疑惑的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你忘了我那次給你說的治療哮喘的方子了嗎?”楚木點了點她凍得紅紅的鼻子道。
蘇攸禾起初有些迷糊,可是後麵就笑了起來,“當然了怎麼會忘記呢?”
說著就要拿過楚木手裏的鏟子。
“你端著壇子,我去鏟雪。”
蘇攸禾聽了,再一看,也就一直鏟子,便道:“那好吧,你鏟幹淨點。”
“嗯。”楚木帶著蘇攸禾從那邊的小路旁饒了過去,找了墳墓周圍幹淨的雪,鏟了起來。
別看這壇子小,可是也幹了一下午的才算滿了。
楚木這才帶著阿禾回去了。
蘇攸禾一回去就用牛皮類的那種結實不漏氣的紙包住壇子口,用繩子纏住周圍的口,又怕不嚴實就找了蜂蜜抹在了紙上沾住了壇子口,這才找了灶房房簷下有窩窩的地方,挖了坑將這壇子放進去,隨後蓋上一層板,怕壓壞了這東西,就嚴嚴實實的蓋住了。
這可要等著來年的最熱的三伏天取出來才行。
這件事情做完後,蘇攸禾頓時覺得自己今年冬天的任務就正兒八經的結束了。
和楚木一同在自己家裏吃了飯,蓉娘又問道:“我家阿禾也不小了,不知楚公子打算什麼時候……。”
“娘——。”蘇攸禾打斷母親的話道:“今兒我們都忙活了一天了,讓我們歇歇先吃了飯成不?”
“你們吃你們的,我就問問,再說,你真的不小了,我和你二嫂最近還說著這事情,你耽擱得起,可是這楚公子可是不成的。他都……。”
“不吃了。”蘇攸禾從來沒覺得母親煩,今兒怎麼話這麼多的?這可是蘇攸禾自小到大第一次衝著母親這麼摔碗的。
蓉娘一見,心裏頓時就不好受起來。
楚木坐在旁邊,拉了拉她的衣袖,讓她坐下,這才道:“蓉姨沒事兒,阿禾這是鬧著玩的,我這邊不急,待她什麼時候想成親了就什麼時候成親。”
蓉娘先是瞧了瞧阿禾,隨後才看著楚木道:“我意思你也知道,這太大了,生娃都是一回事兒。”
蘇攸禾臉瞬間就有些紅了,母親這都想哪裏去了?人家演員王剛六十了都生了一個男娃,那模樣兒長得可是和王剛一模一樣的,再說,楚木好像現在也才二十三歲吧。
蘇攸禾想了半天,這小臉兒就更紅,怎麼自己也想到那裏去了?
這站起身子一把抓住楚木的胳膊就拽著跑了出去。
兩人走了好遠,在沒人的時候,蘇攸禾這才拉住楚木的手道:“你說,母親怎麼突然又提起這事兒,煩死我了。”
楚木笑著說:“有什麼煩的,我這想和你成親,你又不急,我隻好耐著性子等你了。”
“那你慢慢等,等到下輩子再說。”蘇攸禾撒嬌道。
“你可真壞,到了下輩子找不見你可怎麼辦你?”
“我不管,反正誰讓你這麼多話的?”蘇攸禾轉過身子說道。
“看看你,這點事情都……。”楚木還是將生氣兩字咽到了肚子裏麵。
蘇攸禾看著滿天的大雪突然說道:“你說,村裏麵那麼多漂亮的小媳婦兒,為什麼你就偏偏喜歡我呢?”蘇攸禾突然問出了自己一直很疑惑的問題,卻也是她有些小小自卑的問題。
楚木看了蘇攸禾半響,突然仰天長笑,緊接著低頭,看向蘇攸禾,再度抿嘴一笑,說:“誰讓你長的像雞肋呢?”楚木說著,先是一閃身子,待蘇攸禾反應過來的時候,楚木已經離她很遠了。
“你——,不想活了!”蘇攸禾大叫道,隨即在地上找了一把雪揉成雪團大喊道。
邊追便扔向楚木。
楚木自然也不甘示弱,找了小雪球禮尚往來的扔到了蘇攸禾的周圍。
現在的兩人就像當年那樣,兩人愉快的玩著雪球,隻是如今,兩人的關係早已經確立下來了。
日子,就這麼快,你一紮眼的功夫,就離蕭禹成親的日子不遠了,自然,也離過年不遠了。
這天,蘇攸禾一家人都在熱熱鬧鬧的吃著飯的時候,外麵卻有一個甘甜的聲音喊道:“請問,這是蘇攸禾的家嗎?”
蘇攸禾一聽,立馬衝屋子衝出去。
有些好奇是誰來找自己了?
這一開門,就見滿身是雪包裹著嚴嚴實實的一個男人站在自己的麵前,心下好奇的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你看看這個。”那男子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來。
蘇攸禾心下好奇,會是什麼東西?
誰知一副漂亮的百鳥朝鳳圖就出現了。蘇攸禾隻覺得熟悉卻半天想不起來自己在那裏見了?就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
那人略微有些遲疑,似乎是被這句話給驚住了不知如何回答,隻得繼續說:“這是……。”
“噢,,,我想起來了,這是蕭夫人的壽宴禮物。”蘇攸禾說著就踮起腳尖,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問:“兄弟,你哪來的這東西?”
“蘇姑娘請我進去就知道了,外麵真是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