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3 / 3)

那些宮女嬤嬤們卻不敢怠慢,心裏猶豫了一下,見到實在拗不過她,也就一咬牙就一擁而上。

就在這時,院子裏突然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環佩叮當,緊跟著一華服女子已經搶著跑進來。

“母後!”單語喬先是拽了單太後的袖子一把,又再注意到這殿中情形,便是大為驚駭,焦急道:“母後您這是做什麼?皇上現在昏迷不醒,朝臣們可都盯著呢,她要是在這個時候有個什麼閃失,外麵的人該是如何議論?您要三思啊!”

單太後此時是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的勸誡,一把就將她推了個踉蹌,沉聲道:“誰讓你過來的?滾出去,哀家麵前,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母後!”單語喬卻是沒有退縮,又再上前,神情越發焦灼而懇切的扯了她的袖子道:“我知道您心裏有氣,可是您先聽我說兩句話好麼?”

單太後從未將她看在眼裏,可是眼下非常時期,她卻是知道每一步都要慎重的走。

單語喬見她遲疑,連忙就勢一揮手,將杵在那裏的宮女和嬤嬤們揮退。

眾人看一眼單太後的臉色,見她沒有明著反對就是如蒙大赦,趕忙低垂了腦袋魚貫而出。

展歡顏自單語喬出現之後就沒再吭聲——

這女人出現的太不合時宜,而且舉止也反常,讓她明顯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你想說什麼?”單太後不耐煩道。

單語喬看著她,咬了咬嘴唇,下一刻卻是突然跪了下去,扯了她的裙角哀求道:“母後,看在咱們同出一門的情分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求您——給皇上留下這點血脈吧!”

“什麼?”單太後聞言,聽了笑話一樣的冷笑出來。

單語喬卻是期期艾艾的看著她道:“皇上如今重病昏迷,我問過太醫了,太醫說他醒來的希望渺茫。”

她說著,就神色怨毒的回頭看了展歡顏一眼,然後又再重新對單太後道:“這個賤人是該死,可她肚子裏的卻是名正言順的皇嗣,臣妾已經聽說了,今兒早朝上麵朝臣們已經起疑,對皇上突然重病的事情揣測不已,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再損了皇嗣,隻怕更會引起眾人的猜測,對您和梁王表哥也都不利。所以臣妾求您三思,還是暫且饒了這賤人的一條命,凡事——都等她生下孩子再說。”

“讓她生下孩子?”單太後的語氣尖銳,滿麵怒氣。

單語喬的唇角牽起一抹冷諷的笑容,仍是懇切說道:“等她生下了孩子,母後你再要如何處置她就沒有人在乎了,屆時那也不過一個奶娃娃而已,不過就是換個名頭,梁王表哥還不是要加冕為攝政王代為理政的?不過就是一個皇帝的名頭罷了,橫豎表哥大權在握,這又有什麼分別?最主要——是能堵死了那些老臣們的嘴!”

單語喬的這些話十分合情合理。

但是——

以展歡顏對她的了解,她卻不覺得這女人會有這樣的遠見和頭腦。

從這個女人的出現開始就太過不同尋常了,展歡顏心裏下意識的警覺,防備的看著兩人。

單太後老謀深算,那是就有所頓悟,冷笑道:“說是替馳兒打算是假,你是想著在那個孽種登基即位之後去做幕後垂簾聽政的皇太後吧?”

展歡顏一死,單語喬作為北宮烈唯一的後妃,輔佐他的子嗣震懾後宮這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單語喬的心思被她戳穿,卻也不絕對心虛,反而是坦然承認道:“臣妾在此事上麵的確是存了私心,可母後你仔細想想臣妾的話,現在也唯有臣妾的這個法子才是最合適的。皇上那裏隻是昏迷而已,陸行又防範的極嚴,如果他就這樣一直睡上個十年八年,占著位置,梁王表哥還能去硬搶了他的不成?但如果是有人奏請由他的子嗣繼位,那麼就是姚閣老那些老臣也就都無話可說了!”

她的這番話有條不紊,合情了合理。

單太後聽是聽進去了,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心裏最著惱的還是北宮馳和她之間的離心算計。

而這一切——

自然就歸咎於展歡顏!

“不行!”單太後怒然說道,麵上表情越發陰唳恐怖了起來,揚聲道:“哀家今天就要賜死這個賤人,誰都別想攔著!”

她說著,就要轉身招呼殿外的人進來。

展歡顏一直密切注意著單語喬的一舉一動,卻見她並不慌亂,反而是在單太後說了這句話後唇邊揚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展歡顏的心頭一震,頓時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然後下一刻,單語喬卻是突然撲了過去,抱住單太後的腰,兩人齊齊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