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煩躁的又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後才不耐煩道:“不用管她,隻盯著萬壽宮和梁王府方麵的動靜行了。”
“是!”陸行應了,看著他的側臉卻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來。
北宮烈見他沒動,就側目看過去一眼,“還有事?”
“沒!”陸行下意識的回,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的開口道:“方才我在外麵遇到墨雪了,皇後娘娘那裏,您怎麼——”
話他沒敢說的太明白,但是怎麼看展歡顏這麼做都是有些過分了。
但是更離奇的是,北宮烈居然還就不聞不問的允了她!
他是知道自家主子對這位娘娘是真心愛重,可是在這件事上的縱容還是好陸行十分的不解和意外。
他知道這些話自己不該問,所以話一出口也抱著十二分的小心。
本以為北宮烈即使不罰他也至少也不會回答,出乎意料,卻聽到北宮烈的一聲苦笑。
他走回案後,又在椅子上坐下來,臉上的神色卻是很淡的慢慢說道:“她既然把那房子公然給了墨雪去抓藥,就一早打算好了墨雪會送到朕的麵前來給朕看的,既然她是一早就料準了朕的想法,你覺得朕還能如何?”
陸行愣了愣。
展歡顏的想法北宮烈能看的通透,他卻是不能理解的。
心裏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領,陸行終於還是再度開口道:“可是子嗣一事也總要先有了著落了才能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都消停下來的。”
北宮烈根本就不會碰單語喬,而如果他還有這份心,當時也大可以多納幾位美人兒入宮來幫著開枝散葉。
可是他沒有,唯一一個展歡顏,現在卻還出了這樣的岔子,陸行想要不操心都難。
北宮烈笑了笑,卻是沒有多做解釋,又兀自坐著發了會兒的呆就起身往外走,“朕先過去了,你去做你的事吧!”
說著就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陸行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憂慮的神色就更重了些。
北宮烈一路走的很快,直奔了展歡顏的寢宮。
彼時展歡顏已經準備妥當了,見他回來就微微一笑迎上去,“皇上回來了!”
她的笑容可謂完美無缺。
明明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她服用避子湯的事,她卻還是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無所謂的神情,到了這一刻北宮烈也終於不得不承認——
她的人雖然是答應到了他的身邊,可是卻還是不肯對他敞開心扉的,始終都留了一處不容他涉足的領域。
那一刻,失望之餘,他突然也會覺得心涼。
因為——
這個女人,一直以來都是他完全看不透也掌握不了的。
北宮烈的臉色不好,展歡顏自是看到了,她也隱約的知道原因,卻就是忽視不見,招呼了婢女道:“墨雪,藍湄,取皇上的衣物過來。”
兩個丫頭應了聲,不多時就捧了一身便服出來。
展歡顏仍是親自動手替他換下了朝服,又再穿戴妥當。
北宮烈自始至終一聲不吭。
兩個丫頭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去看他的臉色,收拾妥當了之後外麵簡方也備好了輦車,兩人一起去了單太後處請安。
彼時已經接近晌午,他們這來的明顯是怠慢了晚輩,單太後倒也不曾見怪,含笑喝了展歡顏的敬的茶,又叮囑了一些場麵話。
展歡顏低眉順目的一一聽了受了。
單語喬是一大早就過來了,等了半天卻看到北宮烈和展歡顏相攜而來,心裏頓時就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一直緊抿著唇角,委屈的直想落淚。
北宮烈進門之後就坐在了首位上喝茶,看都沒看她一眼,但臉色明顯也是不大好。
單太後例行公事的對展歡顏囑咐了一些事情,側目看了他一眼道:“皇上今兒個身子不適嗎?怎麼瞧著臉色不大好?”
“沒什麼!”北宮烈道,似乎是沒心情多說什麼,幹脆就站起身來道:“朕禦書房還有些政務沒有處理完,就不陪著母後坐了,先走了!”
說完也完全不等單太後點頭就已經徑自大步走了出去。
單太後和單語喬都是麵麵相覷,疑惑了半天之後不約而同的就把目光移到了展歡顏身上。
這才新婚第一天——
貌似皇上對皇後娘娘並不滿意啊,這就撂下她一個人走了?
單語喬本來愁悶的心境突然就明朗幾分,再看向展歡顏的時候就更多了幾分挑釁。
展歡顏對此也不過一笑置之,也沒在單太後那裏留的太久,覺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
就在那一個下午的時間內,皇後娘娘新婚就惹怒了皇上失寵的消息就如雨後春筍般從皇宮的各個角落裏冒出來。
展歡顏知道北宮烈心裏必定有氣,卻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娘娘——”墨雪和藍湄看著暗暗著急,幾次想要開口卻都是欲言又止。
晚間展歡顏在外殿的美人榻上側臥著看了會兒書,就算下頭打掃的宮女把流言蜚語傳到了她的耳朵裏她也都沒有任何的表示,兀自看書到了二更時分就按部就班的去了淨房沐浴。
待到換了寢衣出來準備休息的時候,進了內殿卻見北宮烈不知道何時已經來了,正坐在燈影下翻看她之前看到一半的那本遊記。
展歡顏大為意外,差一點就脫口問道“你怎麼來了”,而北宮烈聽到腳步聲已經抬眸看了過來。
展歡顏抿抿唇,莫名的就生出幾分心虛的情緒來,站在那裏不知道是改進還是該退。
北宮烈看著她,臉上神情也略帶了幾分淡漠。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放下了手中書本,一句話也沒說的起身進了內殿,翻身上床躺了下來。
展歡顏站在原地又默然站了好一會兒才也跟著舉步過去。
他應該是在自己的寢宮裏沐浴之後才過來的,發梢還有些微微的濕潤,彼時緊抿著唇角仰躺在床上,似是睡著了,唇角卻還是抿成一條直線,看上去帶了幾分冷肅,又莫名叫人覺得孩子氣。
展歡顏無聲的笑了笑,頗有些無奈。
他就平躺在大床的外沿,她脫了鞋子爬上去,小心翼翼的想要越過他挪到床榻的內側去,正有些為難的撐著身子想要自他身上跨過去的時候,原本應該正在安睡的男人卻是突然橫臂一攔,手臂如鐵般強橫的往她腰際一鉗。
展歡顏一驚,身子僵在半途,略有幾分驚慌的抬頭去看他的臉。
燈影下,北宮烈還是閉著眼,冷峻的麵孔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進而現出些微的冷意來,然後下一刻他便是抱著她就勢往床榻的內側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完全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已經狠狠吻上她的唇。
吮吻的力度有些大,甚至有些惡意的撕咬著她的唇瓣,雖然力度控製的不至於傷了她,那滋味兒也絕對是不好受。
展歡顏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便忍著沒有掙紮也沒有拒絕。
北宮烈一直都閉著眼,全憑感覺在動作,至始至終都沒叫展歡顏看到他眼底真實的神色,卻用他的身體他的雙手完全不留餘地的掌控她的一切。
不再是頭天夜裏如春風雨露滋潤過的溫柔,動作起伏激烈的甚至有些野蠻。
展歡顏還是頭次經曆一個男人這樣的怒火,漸漸的就有些慌了,等到想要反抗的時候整個身體的感官卻已經完全被他俘虜,完全的無從招架,隻有一種十分鮮明又似乎十分模糊的感覺在血液裏沸騰奔湧,到了最後就不知不覺的嗚咽著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