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3 / 3)

“好像這幾天衙門事多,王爺都回來的晚,回來了也是在書房忙著。”曾媽媽道,說著就扯著脖子看了眼門口的方向,“今兒個好像又是在書房歇下了!”

裴思淼的心中不快,這會兒卻更多的是擔心,“被那賤人一鬧,王爺該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來吧?”

展歡雪其實也不算沒有腦子,最起碼反應是夠快的,公然鬧了這麼一出,如果北宮馳會有追究,保不準就要牽扯出她來。

裴思淼的心中忐忑。

曾媽媽握了她的手道:“王妃先別自亂陣腳,到時候看看再說。”

北宮馳對展歡雪是厭惡的很,就算知道了也未必會為了那女人來興師問罪,但心裏卻保不準要起隔閡的。

“早知如此,這一次我就該按兵不動的!”裴思淼懊惱道。

但這話也隻是說說罷了,一旦等到大婚,日後她就真的隻有仰望展歡顏的份兒,再想出手就沒有機會了。

不得不說,自從上回齊國公府的事情發生之後她的心裏一直都隱隱有種擔心,十分的不安穩。

曾媽媽看著她,終也不過歎了口氣。

年關將至,各家各戶都在忙碌中,日子過的飛快。

光武帝北宮烈大婚的日子定在臘月二十六,這短時間內展家內外就已經是喜氣洋洋忙碌成一片,更有齊國公府和宮裏送來的東西流水一樣往海棠苑送,展歡顏的院子裏堆不下了,劉氏就幹脆另外叫人收拾了一個院子,暫時把東西都放進去。

這段時間展歡歌都唯恐展歡顏會因為兩房身份的對換而有落差,每天都過來陪她說話,但是今天之後卻是詫異的發現展緩對展培的事似乎的真的全不在乎的。

而她的婚期將至,府裏忙的雞飛狗跳,卻唯有她自己像是對此全部在意,大婚的前一天還悠閑的在讀一本遊記。

“大姐姐,你也該上點心了,明日就要出閣了,你還裝的沒事人似的呢?”展歡歌伸手來撓她的腰。

展歡顏笑著側身躲過,一邊拿了書本去拍她的手,“知道我這會兒焦頭爛額你還來鬧我,是打定了主意不叫我清淨麼?”

“我是怕你憋悶才來陪你的!”展歡歌撇撇嘴,突然想起了什麼,就拉了她的手起身道:“大姐姐你是不是還沒試過嫁衣?正好這會兒得閑,先試試,如果不合適讓裁縫也好讓裁縫趕緊去改!”

“不用了!”展歡顏站著沒動,拉著她的手笑了笑,“我已經試過了,不用改!”

“你試過了?”展歡歌沮喪之餘終還是有些懊惱道:“你怎麼也不叫我,我都沒看見呢!”

雖說是要出嫁,但是因為身份特殊,她的嫁衣也不能普通的款式,這麼想來展歡顏倒是慶幸,好在自己一早也沒準備,否則倒是浪費了。

“明天不就見著了?”展歡顏微微一笑。

明日大婚要穿的禮服是今天一早陸行親自送過來的,展歡顏也就讓放著了,暫時都沒打開來看,不過想著幾天前北宮烈一本正經捧著本冊子來要跟她挑樣子的事情她忍不住便彎了彎唇角。

那一點笑容不經意間流露,於她平素的溫婉平靜之中又似是多了幾分明媚的暖意,看的展歡歌呆了一呆。

“大姐姐?”展歡歌推了她一下,“你在想什麼?”

“嗯?沒什麼!”展歡顏回過神來,重又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為了掩飾,這笑容看起來就頗有幾分勉強。

展歡歌看在眼裏,神色之間突然就帶了幾分憂慮,拽了下她的袖子,低低道:“你別擔心!”

展歡顏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隻看著她眼中真實流露出來的情緒有些茫然,“怎麼了?”

“皇上的病——”展歡歌張了張嘴,又似是有顧忌的頓了一下,然後才鼓足了勇氣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道:“據說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放寬心吧!”

外麵盛傳北宮烈的身體不好,這是自古有之的事情,但到底是不好到了什麼程度卻就無人得知了,他時至今日一直沒有立後納妃,也一直都是用的身體原因做借口,這些都不是秘密。

趕上他剛剛“大病初愈”的當口展歡顏要嫁過去,展歡歌會有次擔憂也有道理。

展歡顏這才明白過來這丫頭是對她不放心,心下一暖,就握住她的指尖笑了笑道:“我沒有多想,陛下是九五之尊,自然會有別人比不得的福氣,你也不用替我擔心!”

“嗯!大姐姐你也是個有福氣的人呢!”展歡歌展顏一笑,堅定的點點頭,仿佛是要用這樣的一個動作來一種信念傳遞出來。

姐妹兩個正說著話,外麵剛好墨雪捧了一匣子首飾進來,一邊道:“咦,歡歌小姐你還在這裏呢,方才我從花園經過,聽洪媽媽說夫人好像正尋您呢!”

“是麼?母親大概是尋我幫忙的!”展歡歌不很情願的撇撇嘴,對展歡顏道:“明日府上客人多,我得幫著母親一起打理,我先過去看看。”

“去吧!”展歡顏點頭,目送她離開,待她出了院子才是神色微微一斂道:“安排好了?”

“嗯,都準備好了,天一黑小姐就可以走了。”墨雪道,將首飾匣子隨手放下,又去裏屋的櫃子裏給找了身素色的衣服服侍展歡顏換了。

用過晚膳,天色也暗了下來,展歡顏批了件黑色的鬥篷,拉低了帽子,主仆三人從後門悄無聲息的出了府。

彼時那裏墨雪提前準備好的馬車已經等在那裏,三人上了車,由墨雪駕車往城北刑部大牢的方向行去。

墨雪手裏有北宮烈的信物,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盤問三人就被引進了牢房。

展培已經被正式定罪,但是給了展歡顏一個麵子,並沒有處以極刑,隻判了終生監禁。

他的牢房是單獨的一間,展歡顏在獄卒的引領下一路走在黴爛味道濃重的小道上卻似是半點感覺也無,最後,在一間破舊冷清的牢房一角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