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環不斷關切自己的話語,妲己心裏越發的沉重。小環的關心更向是在她的心上套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鎖。讓她在愧疚裏掙紮。如果當初自己的貼身侍女是她,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是不是自己也不會……
“小環,我知道你也是關心我,想幫我。可是我都是浣衣局的宮女了,這雙手會毀,那是一定的。而且既然你我同是浣衣局宮女,你能做的我也一樣能,你就不需要老是想著要幫我什麼了,我們不是主仆。”妲己終是將小環拉住自己的手扯開,然後開始她自己的勞作。不管以後如何,至少她現在要把當下活好。以後的生活怎麼過,那就等以後再說吧。將手重新泡進融化的雪水裏,麻木的拿起搗衣棒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天空之上又飄下了朵朵的雪花。
“啟稟侯爺,公子。大王於今晚在盤龍殿設宴,特差奴才來給你知會一聲,您且準備準備,過一會兒就前往。”說是來通知宴會,倒不如說是來押送他們去的。連拒絕都不可能。姬發在心裏想著,好心情瞬間消逝。就要來了嗎?帝辛居然選擇了設宴,也是。在宴會上埋伏一些人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目標給解決了,然後再嫁禍給隨便一個人推脫為刺客。多好的計策啊,不知道他是用還是不用。
“父侯,我們……”姬發向他的父侯西伯侯看去,隻見他的臉上同樣凝結了肅殺,眉宇間皆是曆色。“發兒,走吧,既然是宴會,那我們可就不得不赴。”西伯侯向那侍從示意了一下,回屋子去換了一身赴宴的衣服。這才隨著那侍從步行前往盤龍殿。
盤龍殿內,兩排的坐席早已排開,熏香與裝飾早已裝點完成,一切似乎隻等待著客人的到來。還在自己寢宮的帝辛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幹淨的白色竟讓他穿出不羈中又透著絲絲的邪魅的感覺。宮女為他舉著銅鏡以便於他更好的看清自己的儀容,隻是帝王的心思明顯不在這銅鏡之上,同樣也不在那麵容姣好的宮女之上。
“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嗎?”帝辛裝作不經意間問,實則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跪著的侍從,寒光一閃,似乎隻要他敢回答一句否,他的腦袋就會立刻調到地上。“回稟大王。一切早已準備妥當,隻等請君入甕。大王請放心吧。”還好,侍從的回答讓帝辛很是滿意。
“嗯,那就好。他可是有說什麼啊。”思及今天的主要人物,帝辛順帶著問了一句。那侍從隨即反應過來帝辛所指的他究竟是何人。如實回答道:“回稟大王。他之前在言語上對大王多有不敬,但是現在,都已經說不出口了,大王真是英明神武。”帝辛眼中一道寒光閃過,對自己的舉動很是滿意。不僅處理了自己的一個心腹大患,還順帶著警告了所有人,一舉兩得一箭雙雕。
“很好,很好。來人啊,賞!”帝辛不由得心情大好,對晚上的宴會也多了幾分興趣。西伯侯啊西伯侯。聽說在你的統領下,人民安居樂業,國富民強。人人隻識西伯侯姬昌不識我帝辛,你如此越矩,那就怪不得我了。而且那姬考,必須死!至少蘇妲己,是別人不能觸碰的底線。
想到妲己,帝辛的心境就變得複雜了幾分。那個女人,總是以下犯上,總是不管不顧的就輕易觸碰他的底線。每次與她相處,他總是會被各種理由氣暈。她是那麼的不順從他給的一切,拚命的想著掙脫這裏。可是為什麼他還會覺得,比氣憤更多的是,另外一種奇異的感覺呢?暖暖的,又很掙紮,很牽腸掛肚,在心裏油然而生隻要不見,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想到她的臉,想到關於她的一切。就如同現在這樣。
那個女人,那個被他賜名蘇妲己的女人,那個時常惹怒他的女人。現在是否還在浣衣局裏。帝辛突然覺得自己很是可笑。蘇妲己不在浣衣局還能在哪裏。明明是自己親口對她說的把她趕去浣衣局。那個宮裏最煎熬的地方。在這樣漫長又含量的冬季裏,要忍受著那麼多的苦楚,是他親口對她的宣判。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安好,是否還在恨他……“來人,去監視蘇妲己。密切注意她的舉動,一言一行孤王都要知道。”無論如何,她依舊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