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再次失憶(1 / 2)

在宅子的堂屋裏,兩邊招呼客人用的幾張椅子上坐滿了人,因他脾氣古怪,亦不喜與人來往,平日裏朋友就不多,所以隻準備了四張椅子。

此時正主還沒來,老酒鬼又不見了,坐在椅子上的四人有些心焦,也不知道小語怎麼樣了,他們把她交給這裏的主人之後,就被帶到這裏,心情,可想而知的焦急。

此時,宅子的主人正與老酒鬼談笑著飲酒,坐在院子裏的石桌邊,你一杯我一杯,好不愜意的。

老酒鬼與對麵之人碰杯,飲下之後,見著他的但笑不語,重重地歎了一聲,抬眼對上他現如深淵般墨黑的雙眼,“還在怪我嗎?”

“有什麼好怪的呢?”此時的他竟沒有之前那副古怪老頭的感覺了,反而是溫文爾雅,讓人忽視了他的外貌,他看著老酒鬼,唇邊是輕笑,帶點諷刺意味,“怪你封了我的雙眼,還是怪你廢了我一身筋脈讓我手無縛雞之力?”

他這麼說,老酒鬼愈加愧疚的低下頭去,聲音中是無數的滄桑,“對不起,當時我不得不這麼做,不然鬼帝他……”

“我知道,所以不是沒怪你嗎?”語氣一轉,他開始調笑起老酒鬼來了,“這麼久不見,我竟不知你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肆宿啊,拋棄了姓名的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肆宿,這個在記憶中很久遠的名字了,似乎過了幾百年,有似乎過了幾千年,在愧疚中,這些年,他如同過了從洪荒到地老天荒那麼長的時間,這個名字,也在時間中沉澱了這麼久,如同茶一般沉澱下來的苦味,令他陌生又熟悉,回想起來,滿腹的酸甜苦辣。

“嗬嗬,都快忘了有名字的,不隻是我的,緣躚。”從記憶中回過神來的老酒鬼看著對麵的人,笑得意味深長,笑得苦澀,“忘記的,不止是名字,還有樣貌,我都快要記不得了……”

他搖頭歎笑著,習慣性的想要用折扇敲敲頭的時候,卻是手一空,倒也不尷尬,“哈,你總不想讓我占便宜,連我想用來反駁的,你都說了,飲酒敘舊讓我說些什麼呢?”

“飲酒敘舊,這個敘的也太久遠了。”輕輕感歎一聲,老酒鬼與他再次碰杯,豪爽笑道,“從前的事總是這般壓抑,不如聊聊近況,進來日子過得如何?”

淡然飲下杯中酒,他眼睛看著某個不自知的家夥,“自然不錯,逍遙自在,若是沒有某人時不時來光顧一下酒窖就更好了。”

“額,那個,不喝白不喝嘛。”老酒鬼搔著頭,有些尷尬,“不若再說說其他的事,你就整日呆在著宅子裏嗎?沒有出去逛逛。”

默然,他看著他,墨黑的眼睛無神的盯著老酒鬼,淡淡不語,看得老酒鬼一陣頭皮發麻,最後老酒鬼無奈,隻能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嘴裏無奈的說道:“好了好了,我陪你上街行了吧,我陪你一同去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心裏想著,麵上卻不表現出來,他看著老酒鬼,淡淡言道:“出門在外,喚我主人。”

“是是是,緣躚主人。”這性子還是未變,老酒鬼在心中無奈的想道。

天地空間中,白語最喜歡的那棵樹下,在白澤與臨界的悉心照料下,她終於擺脫了浮沉不定的夢,一睜眼,便看見兩名青年,有些好奇,怎麼都是她不認識的麵孔啊。

“兩位哥哥,請問你們,是誰啊?”靈動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長又密又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天真無邪便是此時唯一能形容她的詞彙。

但她的問話卻令沒有準備的兩人手足無措,她不認識臨界那是自然的,因為臨界從未以這副麵貌出現在她眼前,但她為什麼會不認識白澤呢?

臨界感覺到不對,他輕蹙眉,青年的麵貌讓他這個動作也顯得絕美無比,他一拂袖,將白語弄昏之後,就要動作。

“等等,你無需施展神眼。”白澤忽然打斷臨界,他看著他的眼眸中盡是了然,“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臨界收回正要動作的手,看著白澤,眼中真的是一片的疑惑不解。

“你還記得嗎?”白澤忽然提起了從前,在那很久很久以前,還是上古洪荒的時候,在他們還都是自由的神獸的時候。

“他們曾經說過,每當她的血脈恢複十分之一,她的記憶就會被洗濯一次,而洗濯的記憶會一次比一次深,直到她血脈完全恢複,以她當時的性情選擇要不要這些記憶,或者隻要一部分,甚至剔除掉某些人這樣。”

白澤這麼一說,臨界就想起來了,因為小丫頭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緩慢的修行,幽冥的拔苗助長讓她的血脈直接恢複了百分之一,當時她不記得一些東西,他隻以為是幽冥做的,現在看來,也是因為她的血脈了。

“她不記得我,但可能記得年邁的臨界。”白澤看著青年模樣的臨界,建議道:“不如你變回年邁的樣子,讓她醒來看看?”

臨界緩緩點頭,現在也隻好這樣了,隻見一道白光閃過,臨界霎時間變為了那個和藹可親,天地空間的守護者。

他拄著小拐杖走到白語的身邊,用手輕輕地推了兩下,嘴裏喊道:“小語,小語醒醒,小語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