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身邊老是圍著那麼多人,草燈那家夥哪有機會接近你?”奈津生的表情多少認真了一些,“雖然我並不喜歡那家夥,但他好歹是你的戰鬥機,多少注意一些吧。”

白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揚了幾分,“我還以為你很討厭草燈,沒想到那麼擔心他。”

“別開玩笑了!”奈津生任性地把手裏的玩偶朝白沉扔去,“鬼才擔心那個家夥,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原來如此。”白沉一眼就看透了奈津生的心思,“你聽到什麼傳言了?”

“切。”奈津生嘖了下嘴,“這種時候倒是敏銳,是渚老師啦,最近老師總是問我們一些關於你的事情,我和瑤二都快煩死了,不就是些空白戰鬥機嗎,一個個緊張得和什麼一樣,所以說大人就是沒出息。”

渚老師嗎?如果他沒有記錯,對方應該是七之月的成員之一,也是製作了零係列的創始人,別看奈津生嘴上那麼毒舌,可其實他和瑤二都非常在乎渚老師。

“因為小孩子和大人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白沉拿起了奈津生扔過來的那隻玩偶,“對於變化,孩子們會感到好奇,但大人們卻會感到恐懼。”

“什麼啊,別說那麼複雜的話。”奈津生一臉的嫌棄,“我可聽不懂,況且我也沒興趣知道,隻不過……”

奈津生撫上了自己受傷的右眼,那是他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自己戳/瞎的,因為沒有痛覺,所以毫無顧忌,隻是出於純粹的好奇心,他就付出了一隻眼睛的代價。

“小孩子是很脆弱的。”奈津生垂下了眼簾,“一不小心就會受傷,甚至還會死掉。”

“放心吧。”白沉擺弄著手上的玩偶,輕輕笑了起來,“我是不會死的,清明不會殺我,如果他想殺我,在那個家的時候,他就可以無數次的殺死我。”

“笨蛋,我指的不是清明!”奈津生覺得白沉簡直是個木魚腦袋,“還有,把我的玩偶還給我。”

“我知道。”白沉把玩偶扔回給了奈津生,他沒有解釋他知道些什麼,奈津生也沒有問。

夜幕漸漸吞沒了房間,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仿佛大家都睡著了。奈津生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入睡,他用腳碰了一下瑤二,果不其然,瑤二並沒有睡著,這家夥全程都在聽他和立夏聊天。

“睡吧。”瑤二伸出手,把身體微微有些發抖的奈津生抱在了懷裏。

一個人的話或許會害怕,但若是兩個人,那麼就無所畏懼,他們是零係列,他們既是兄弟,又是朋友,是不可替代的彼此,這個世界上唯有他最了解奈津生,也唯有奈津生最了解他。

可是立夏隻有一個人,哪怕他擁有真正血緣上的哥哥,但他卻依舊孤零零的,清明也好,草燈也罷,都不是真正屬於立夏的東西,所以立夏才會想要緊緊抓住那些可能會屬於他的東西,譬如那些空白戰鬥機。

如果白沉知道瑤二和奈津生心裏在想些什麼,他一定會吐槽:腦補是種病,得治。可惜他並不知道,所以他也就不清楚瑤二和奈津生向渚老師做了什麼樣的報告,而這份報告又讓學院對他產生了怎樣的誤會。

在讓齊藤他們收斂了狂熱的崇拜行為後,白沉明顯感覺到學院對他的監/視寬鬆了不少,這時他以為是自己的決策起了作用,殊不知是奈津生和瑤二錯誤的報告幫了他。

白沉對空白戰鬥機沒興趣,對七之月更沒興趣,他留在學院隻是為了研究語言的力量,以及這個世界的語言究竟可以做到什麼地步,而空白戰鬥機可以幫他完成這些,其實關於實驗這部分,草燈也可以做到,但白沉並不能完全相信草燈,倒不是草燈不值得信任,而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他和立夏的母親美咲有些相像,不被支配就無法活下去,這也注定了他無法違抗清明的支/配,無關自身的意誌和感情,而是本/能。

如同獵豹食肉,麋鹿吃草一樣,一旦養成了這種本/能是很難被改變的。

雖然在學院的壓力下,白沉和齊藤他們減少了往來,可這並不妨礙他的研究,立夏的身體雖然是獻/祭者,但白沉卻不同,他活了太長的時間,比誰都理解力量的本質,更何況是語言這種力量。

語言是一種規則,更是一種因果,禍從口出這個成語很好的詮釋了語言可以形成的力量。語言並非僅僅隻能作為戰鬥的手段,破壞力隻是語言附加的其中一種最基本的力量而已,但這個世界的人們似乎把這種使用方式當成了語言全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