蕤親王揚了揚唇,啞然失笑,隨即一抹傷感在眉宇間淡淡流轉。如果這算甜言蜜語的話,他願意天天對她說,可惜他的時間不多了。
“你比你那個皇弟可愛多了。你的皇弟就隻知道算計人,又霸道又腹黑。”葉寧嘟了嘟唇,那個楚天羽就是隻狐狸,哪次說得話好聽,全是設計,更別說說什麼甜言蜜語了。
看著葉寧此刻表現出女子的嬌嗔,蕤親王忽而心中一動,“哦?你對皇弟意見很大嘛。”
“可不是!當官的那陣整天被奴役,被算計幫他出點子。結果還被他的愛妃害得差點兒去閻王殿。”雖然祭天宴後,楚天羽將蕭菱兒遣去了冷宮,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次或許和蕭菱兒無關,多半是那個慧妃搗得鬼。現在自己不方便進宮了,否則一定讓那個慧妃好看!
“哦?還有什麼呢?”蕤親王壓下心頭的淡淡失落,饒有興味地問道。
“還有就是我和他老說不到一起,一見麵就想吵,就想針鋒相對。還有……”葉寧說到一半卻是不說了。臉上出現一抹可疑的紅色。
“還有什麼?”蕤親王隻埋頭緩緩走著,並未去注意旁邊異樣的葉寧。
“哦,沒有什麼。”其實葉寧很想說這幾天晚上她老做夢會夢到楚天羽那一張妖孽臉。
蕤親王走了幾步,霍然頓住身形,抬眸對著眼前的葉寧笑道:“人家都說不是冤家不對頭。或許你已經喜歡上了皇弟,隻是後知後覺沒有發現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他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也就放心了。他看得出皇弟是真心喜歡上她了,以後必然會真心待她,有皇弟以後照顧她、保護她,自己還有什麼擔心的呢。
“你說我喜歡楚天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話被反問出口,連她自己都震驚了好一跳。她急忙地否定,反倒有些欲蓋彌彰。此刻的葉寧覺得自己被楚天羽無緣無故地攪亂了心湖,立刻又在心中將其咒罵了無數遍。
蕤親王依舊緩緩地向前走,他依舊保持著穩定的笑意,隻有他自己才能感覺得到,心底有抹不易被人察覺的惆悵劃過。他立刻又在心裏反複地說服自己,這不是你正想希望看到的嗎?你如今已經是將死之人,還能保護得了她多久?你若再對她無法自拔,就會害了她的。一個是你在世間唯一的親人,一個是你今生唯一喜歡過的女子,你應該用最陽光的心態去祈禱他們,去祝福他們才對。那樣你離開的一天才會心安。
良久,等自己的心情完全平複下來,葉寧抬頭看到前麵身形有些蕭索的蕤親王,突然鼻尖酸澀,胸中悶脹。她不由在想,眼前的這個男子,飽受了多年的病痛折磨,幾乎所有的生氣都被打壓了甚至對生已經不報有任何希望了。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找到了可以令自己保命的藥丸,這該是何等值得狂喜的事情。那個時候他肯定對自己今後的健康生活充滿了無限的向往和憧憬,甚至是繪製了一幅完美的藍圖。可是有一天他卻將自己保命的藥丸給了別人,而最後他不得不在疼痛中孤獨地離開這個世界。他將藥丸給了別人,可他到底又得到了什麼?他這樣做究竟值得嗎?
一瞬間心中的酸澀和歉疚如奔騰不息的洪水決堤般在她心中撞擊,她攥緊手,情不自禁地喊道:“蕤親王,我們成親吧。讓我做你的王妃好嗎?”
“啊——”心緒惆悵的蕤親王正自埋頭漫走,驟然聽到葉寧的話語,直接呆愣在原地,猶如木雕泥塑一般。
然後他便猝不及防地被葉寧樓住,她的雙臂攀上她的雙肩,墊起腳尖直接吻住他的唇。在觸碰到那美味的櫻唇時,他的身子不由一震,然後理智在一瞬間飛崩離析,不由得生澀地給予回應。
於是,唇與唇廝磨,舌與舌糾纏,呼吸與心跳同一頻率。花園裏,百花齊放,此刻儼然變成了這甜蜜的兩人的布景。高大的櫻花樹傲然挺立。一陣愜意的微風拂過,粉潤如玉的雪櫻花瓣輕盈飄落,晶瑩如雪,細細碎碎,猶如美麗的蝴蝶般,因甜蜜的兩人而翩躚起舞。一切美麗得恍惚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