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垂著頭顧自往前走,路過涼亭時玉嬈剛好出來,不不偏不倚地擋住了她的去路。亭內其他的幾個丫鬟見狀,立刻出來站到玉嬈的身邊,臉上皆是一副挑釁的表情。
葉寧眸子動了動,頓時覺得好笑,朝堂上她能夠翻雲覆雨,後宮她也能攪得雞飛狗跳,這幾個小丫頭還想螳臂當車,簡直是不知死活,要不是看在蕤親王的臉麵上,她早就將這幾人一腳踹飛了!
她依然微垂著頭,準備從最左邊一個小丫頭的旁邊繞過去,誰知她剛一邁步,對方察覺到她的意圖,立刻先一步擋在她前麵。她往右,立刻又有人在右邊攔住她。她微蹙柳眉,忍一次是淡定,忍兩次是修養,忍多次就會讓人以為她軟弱可欺。
她霍地抬起眼簾,雙眼遽然一利,那雙狹長的眸子立刻顯得淩厲無比,寒光閃爍。隻一個眼神,便讓那些人隻感到寒意從背脊直灌而下,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眼前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怎會有如此駭人的眼神,不由將眼前之人細細打量了一番。
淡粉色華衣裹身,腰間懸一紫色香囊和玉玨。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眼前女子的驚豔看在玉嬈眼裏全是痛。在南禹、在王府玉嬈一直覺得自己姿色出眾,覺得別人和自己比將起來將是笨鴨子和天鵝的差距。而此刻,在這位美麗高貴的女子麵前,她突然覺得自己連一隻笨鴨子都不如。難怪王爺對她那麼好,她瞬間明白自己和對方的差距,可明白就不等於她甘心。
她冷嗤一聲,眼光微微一閃,麵上是毫不掩飾的踞傲之氣,“這位姑娘,不好好呆在琉璃苑,怎麼到處亂跑?”
玉嬈話音剛落,立刻有人幫腔道:“對啊!蕤親王府豈是你亂跑的?”
“姑娘來曆不明,這樣隨意走到,要是丟了什麼東西可就不好說了。”
“對啊!王府是何等高貴,豈容你一個外人這麼沒規矩的!”
“別以為王爺帶你來王府,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等那幾個丫鬟怒氣衝衝、唾沫橫飛地將葉寧數落完,葉寧仍是背脊筆直,神色不變,看著幾人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她淡淡勾唇,說不盡的姿意,“哦?你們有什麼資格跟我這樣說話,我是你們王爺請回來的客人。莫不是你們一個個都把自己當成了王府的女主人,才這般張牙舞爪的?”
葉寧雲淡風輕的表情和戲弄的口吻立刻將幾人氣得要炸毛了。頓時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蕤親王絕代風華,如謫仙一樣的男子,王府裏哪個丫鬟沒有肖想過爬上王爺的床?不過她們隻是私下偷偷想想罷了,如今被對方嘲笑說她們將自己當成了王府的女主人,被人當中拆穿心事,尤其是非分之念,的確是件很受辱的事情。
此刻,看著葉寧全然不將她們放在眼裏,傲勁十足的樣子,幾人的眼睛都氣紅了。玉嬈更氣得血液直衝大腦,不加思索便道:“我勸姑娘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王爺身份高貴,豈能要你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還是不要大白天做夢了。”
葉寧挑了挑唇,不怒反笑,“不管來路如何,總之我慶幸自己不是給人洗腳倒夜香的。你說大白天做夢啊,我倒想起來了,剛才走到這裏我也不知聽誰說想爬上主子的床,這天還沒黑就做起夢來了,也夠好笑的。”
“你……”聽言,玉嬈氣得麵色發白,指尖指住葉寧瑟瑟發抖。
“好狗不擋道,這句話不知道你們幾位沒聽過,還是深以為鑒了。”葉寧似笑非笑地開口,罵人的話絕對不帶一個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