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的董丞相父子倆此刻都是如坐針氈。當葉寧剛跨進客廳時,兩人幾乎是閃電般地從座位上彈跳起來。董丞相思忖到自己一國之相的身份,隻好將焦慮的神色隱藏起來。
葉寧看到剛才兩人的反應,心裏頓時忍不住想笑。她估計遲遲不來,就是想讓這對活寶父子好好嚐嚐飽受煎熬的滋味。她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水眸微眯道:“董丞相大駕光臨,真是令我狀元府蓬蓽生輝。不知董丞相前來所為何事?”
董丞相一聽,真是氣得牙癢癢。好你個葉寧真會裝腔作勢,指使你的人害的我兒輸掉了所有家當,現在還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真是氣煞他也。可是眼下有求於人,董丞相隻好收斂所有鋒芒,向前幾步拱手,說道:“葉尚書,事情是這樣的。你身後的這位小哥今天在賭坊將招寶的銀兩還有相府以及幾家鋪子的房契全都騙走了。”
葉寧聽著董丞相理直氣壯地狀訴旁邊的寶笙,麵上神色淡淡,心裏卻早已忍不住哂笑。這個老不羞,怎麼不說你的寶貝兒子見財起貪念,還好意思說別人下套。當下,她做樣地轉頭問寶笙道:“寶笙可有此事?”
寶笙連忙垂頭一口否決道:“回少爺,我與董丞相的公子隻是公平下賭,並不存在什麼欺騙行為。”
聞言,葉寧滿意地點點頭,而董丞相父子則氣紅了眼。果然主仆一樣的牙尖嘴裏。葉寧轉頭望著臉色鐵青的董丞相,唇角含了一絲笑意,“丞相,你也聽到了。我的人說他和令公子之間絕不存在什麼欺騙。況且令公子也是成年人了,又遺傳了丞相的聰明睿智,又有誰能騙得了他呢。我看一定是場誤會而已。”
董丞相一聽,頓時氣得須發皆張。好你個葉寧,先將我兒褒揚一番,若我還是一口咬定我兒受騙,豈不是就在暗諷我兒是個大傻瓜嗎?董丞相當下強忍怒意,對葉寧笑道:“葉尚書現在的刁奴不給點兒厲害是不會說實話的。這奴才竟然還偷了狀元府還有幾家鋪子的房契在賭場豪賭,葉尚書可要好好拷問一番呐。”
葉寧變了臉色,眉眼冰冷地看向寶笙,冷哼道:“真有這等事?”
寶笙“嚇”得急忙跪地,顫聲道:“少爺,饒命啊!我手上沒有了銀兩就偷了房契去賭坊……”
“好啊!膽子倒不小。”葉寧怒氣衝天地喝道。
“少爺,我願意上交今天從賭坊贏來的所有財物。”為了配合做戲需要,寶笙使勁擠出兩滴眼淚,故意可憐巴巴地說。
“這樣啊。”葉寧略一沉吟道,“既然你這樣說,念你初犯就從輕處罰。將今天贏回來的所有財物交由管家登記收管。你現在可以下去了。”葉寧幹脆利落地說完,寶笙歡歡喜喜地就往外走。
董丞相父子倆一下子就傻了眼。這也算懲處下人?這分明是赤裸裸地包庇,那相府的所有財產呢,就這樣被葉寧吞掉?董丞相氣得瞬間眼前發黑,如果不是董招寶及時扶住他,隻怕他直接就栽了下去。
“葉尚書,剛才那個下人……”董丞相氣得有些口齒不清,葉寧已先一步打斷他的話,“丞相,剛才我的下人已將所有債權交由我管了。我剛才看了下令公子欠下的債務,好像還得九千多萬兩的銀子,不知令公子什麼時候能還上?”葉寧優雅地坐下,接過下人奉上的茶水,慢條絲理地用茶蓋劃著杯沿,神情慵懶。心裏卻已經樂壞了,沒想到敲竹杠的感覺真是爽啊!
“葉尚書,你怎麼能如此懲處下人,今天老夫前來狀元府就是要討回相府的所有財物。”董丞相氣得身子微顫,氣勢倒不小,一雙眼眸如鷹隼般發出凜冽的寒光。今日他過來就是要拿回原本相府的一切,如果葉寧識趣倒好,否則他也不會客氣。今天他這一趟是勢在必得了。
“丞相可知道現在在那裏?”葉寧冷笑出口,這個老匹夫到現在還沒分清狀況,還以為他是昔日那個八麵威風、人人畏懼的丞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