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馨穎一路飛馳開車回家,甚至還闖了幾個紅燈。飛奔上樓,開門的時候,手抖到不能對準鎖孔,平時三秒鍾就可以完成的動作,今天好竟然用了一分鍾,好不容易打開門,她快速地閃身進門,並把門關上,自己則背靠在門上癱坐在地上,手包鑰匙都扔在一邊,眼淚噴湧而出。
她幻想著這一切都隻是個假象,所以她不去見他最後一麵,那樣,在她的心裏他就可以是出差了,或者是去度假了,而不是去了往生世界。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茶幾上的雜誌擺放得整整齊齊,沙發靠墊也很有規則地安放在那裏,那都是陳尚整理的,他是一個不喜歡房間太亂的人,蔣馨穎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一想到昨天她還坐在沙發上偎在他的懷裏看電視,翻雜誌,心裏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就炸裂開來,她不由得捂住胸口,似乎這樣可以感覺好一些。
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之後,腦袋裏把所有兩個人曾在沙發邊的記憶中的畫麵反複過了許多次,一直到心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承受不住的痛,蔣馨穎掙紮著站起身,向廚房走去,昨天,陳尚就是在那裏給她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那竟是他們最後的午餐?
廚房裏所有的器具整潔一新,連垃圾桶裏的垃圾都已經倒過了,冰箱上還貼著用他們兩個人的頭像定製的冰箱貼,那上麵的陳尚,笑容滿麵地對著她做鬼臉,那種抑製不住的痛感再度襲來,蔣馨穎立刻再次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為什麼心裏會這麼痛?
她想回臥室躺一會兒,便轉身向臥室走去,床上的被子陳尚已經整理過了,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痕跡。她坐在床邊,一轉頭卻發現陳尚竟然就坐在自己旁邊,一臉溫柔地看著她!蔣馨穎立刻破啼為笑:“尚,你原來在家裏啊?我還以為你……”說話的時候伸了手出去想拉一下他的胳膊,他卻消失了。
她立刻慌亂地站起身,走到窗邊、陽台、衣櫃……所有能找的角落都找遍了,卻並沒有他的影子,她開始慌子,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求求你,快出現。”然而當她最終體力不支累倒在床上時,陳尚卻再也沒有出現,她伏在床上,失聲痛哭。
床單、被子、枕頭上都還保留著他身上的味道,這曾經是她最習以為常的味道,如今卻顯得那麼珍貴,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看了一眼陌生的號碼,她理都沒理,把自己脫光,埋進被子裏,她要用力地去感受他還殘存在臥室裏最後的一絲氣息,也許,陽光再照進來的時候,這氣息就再也找不見了。
蔣芸茗給妹妹打了兩天的電話,始終沒有有接聽,最終還是放心不下,決定到她的住處看一看,他擔心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敲了半天的門沒有敲開,打她的電話卻能聽到電話在房間裏清晰的響聲,在多次敲門未果的情況下,他決定破門而入。
屋子裏一切安好,臥室裏的蔣馨穎,還在昏睡,臉上還掛著淚痕,蔣芸茗的心裏頓時充滿了對妹妹的憐愛,他跪到床邊,輕輕地晃了晃她:“馨穎,你醒醒,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