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北方寒風瀟瀟,遊進單薄的衣裳襲上心頭,刺入脊髓,每個細密的毛孔皆在顫抖。
宋二帝,後宮嬪妃,皇親國戚等萬餘人像貨物一般被金人運往金國。
漫漫長路,最刻骨的痛莫過於寒冷與饑餓,因耐不住饑寒而活活的餓死凍死的人不在少數,或許對於亡國奴來說,死未嚐不是一條通往幸福的路,免去敵人的蹂躪與踐踏。
夜幕時分,完顏將帥便帶領著部隊在就近的客棧落腳,但凡是金兵皆有資格住上相對避風溫暖的帳篷,至於亡國奴可沒有那麼好的條件,在樹林裏隨隨便便紮根落腳。
夜愈冷,寒風愈加刺骨,宋二帝與二後常在夜裏凍的無法閉寐,緊緊擁在一起彼此取暖,或四處尋來些幹草幹樹枝生火取暖。每每到夢裏,他們常夢到的便是溫暖且金碧輝煌的宮殿,美味且值萬千的玉盤珍饈,如今他們什麼都沒有了,當初的揮金如土後悔來不及,連百姓都不如。
最要命的不是挨餓受凍,是朱璉時年二十六,姿色妍麗,美貌動人,時常受金兵的調戲。
不比鄭太後,年長色衰,金兵提不起調戲的興趣。
這不,朱璉冒著嚴冷出去撿拾茅草與幹柴來生火,路上便遇見了兩個出來解手回來的金兵,見到美豔的朱璉便起了色心,前後各一名伸手攔住朱璉的去路,不準她離開。
穿著粗布衣裳的朱璉害怕地將幹柴護在胸前,瞪著不懷好意的他們,威脅道:“你們想做什麼,我可是大宋的皇後!”
一名金兵呸出一口髒唾沫,不屑道:“什麼狗屁大宋,大宋已經滅亡了,現在是大金當道!”
一遍遍的冷嘲熱諷便是要她清醒清醒,國破家亡,她不是皇後,是亡國奴,亡國奴就得有奴隸的樣兒,裝什麼主子?
“嘿嘿,我們想幹什麼,不是顯而易見嗎?就是想和人婦你玩一玩!”另一名金兵奸笑,猥瑣的眼神打量她的精致臉蛋,不愧是皇帝的女人,個個是極品,猶如明珠吸引人。
金兵伸出癢癢的手,觸摸朱璉的臉龐。
朱璉受驚往後躲,戒備地瞪著他們。
兩名金兵見她躲的厲害,獸性大發,更想同她繼續玩玩。
北方嚴寒他們早已經適應,而對於南方人而言,是經受不住如此酷冷的。
“小美人來玩玩嘛!”
“嘿嘿,躲什麼躲,快進到哥哥溫暖的身體!”
兩個大男人調戲她,伸手便是一陣亂撫她的身體。
朱璉麵無人色,爆發出尖叫聲,將手裏拾來的幹柴砸在他們臉上,往前大逃。
兩個人對她窮追不舍,跟緊她。
她終是逃不過男人的腳步,不多時他們便追上來,野蠻地抓住她的胳膊。她恐懼拚命掙紮,不是亂打亂踢便是瘋犬般撕咬他們的肌肉。
被咬傷出血的金兵,上來便呼了瘋狂的朱璉一耳光:“臭娘們!”
凜冽的巴掌夾著冷風扇來,朱璉狼狽地跌在地麵,淩亂且失去光澤的發散住眼睛,看不清她此刻眼底布滿的是什麼情緒。不知不覺她的眼眶濕了,連片的熱淚一湧而出,滑過臉頰變成兩行濕潤且冰冷的淚痕。
除了皇上,從來隻有她扇別人耳光的份兒,如今她卻被下三濫的打了耳光且不雲,還叫他們來來回回的欺負調戲,這樣的委屈壓在心頭使她萬分難過。
“掃興,真他娘的掃興!”兩人沒了興趣,便怏怏不快走了。
朱璉癱坐在地上宛如孩童嚎啕大哭,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聲。想當初她在後宮叱吒風雲且雷厲風行,如今為魚肉任人宰割。往事曆曆在目,難免觸景傷情,哭紅眼睛與鼻子,卻也無人憐惜保護。
次日,前往金的綿長隊伍不斷往北,期間有不少的皇室女子相繼墜馬流產,其中便有柔福帝姬趙嬛嬛、宋欽宗妃朱慎、康王妃邢秉懿、鄆王妃朱鳳英……
趕了大抵十天路,曆經千辛萬苦,半路上死傷大半,他們終於抵達了金國的會寧府,金人大肆舉行獻俘儀式,命令宋二帝光了膀子披上羊裘皮,後妃宗室等人換上金國平民百姓的粗衣裳皆去金太祖廟去行牽羊禮。
獻俘儀式結束,又下令鄭太後、朱皇後入金宮賜浴。朱皇後不堪汙辱,當日跑到湖邊投水自殺身亡,她生是皇上的人,死亦是皇上的魂,誰也休想玷汙她的身體,來羞辱大宋極盡奴顏婢膝。大宋人不都是貪生怕死的。
後世,朱皇後的剛烈行為榮金世宗稱讚,讚她,懷清履潔,得一以貞。眾醉獨醒,不屈其節,並追封她為靖康郡貞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