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太好了。”
聲音有一點熟悉,不過卻沒辦法在稀薄的意識當中尋找到記錄,燃燒的塵灰讓人意識瀕臨斷絕。
不過卻可以聽出,那語音當中的興奮與難以掩飾的高興,他一點也不在乎同樣身處地獄般景色的事實而是為救出一個人而高興——最起碼,她是這麼以為的。
“有些辛苦,不過還要忍耐一下……一會就沒事了。”
殘骸被搬走的聲音,劈裏啪啦的火焰仿佛也阻止不了他一樣,隻是偶爾會讓他咳嗽幾聲,阻礙不了這一場救援。
煙灰嗆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雖然蓬萊山輝夜知道自己死不了,但是她也不想以這樣的方式死掉。
死亡永遠不是什麼痛快的事情,蓬萊人在死去的時候會以活人的意識去經曆一次純粹亡者才存在的世界,接受著那些冤死慘死之人的嫉妒與詛咒而從血海當中複活,就是蓬萊人的經曆,根本就沒有口頭上眼睛一閉一睜那麼輕鬆。
饒是有不死之身,輝夜也有種被拯救的感動。
“喂,睡著了嗎?”
……蓬萊山輝夜因為這個聲音而睜開了眼睛,看著那個握住自己手腕的男人。
漆黑的鬥篷當中能看到長長的黑色發絲,光澤上一點也不弱與輝夜……對比下現狀幾乎都被燒成爆炸頭的黑發,饒是輝夜也覺得有些慚愧。
“死亡可不是什麼快樂的事情,等情況解決了再休息……我費盡力氣來找你可不是來吃燒烤的。”
話語有些詼諧幽默,輝夜很想笑——純粹的笑。
“多謝。”
輝夜借著那個身軀當做牆壁,緩緩的從殘骸當中站了起來,用沙啞的聲音跟他道謝。
“…………”
但是輝夜卻發現,這個男人突然僵住了動作,那個緊握的大手也突然變的僵硬而又不自然。
輝夜內心苦笑了一下,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定將人嚇到了吧?
剛想開口解釋些什麼的輝夜,突然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腦後,有點微痛。
——難道,是傷到了哪裏嗎?輝夜無力的倒在了那個男人的懷裏。
輝夜在意識快要陷入黑暗的時候用意念支撐起自己短暫幾秒的空隙看向拯救自己的人。
不是多麼帥氣的臉,不過也不是很難看,也許是因為對情況的不解,臉上有摸不著頭腦的困惑與奇怪——輝夜認為這個男人一定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現在突然昏迷吧?
這張臉有些熟悉,但是現在根本想不起來是誰。
不過,這個模樣卻深深的印入了輝夜的腦海當中。
——等複活以後,再用永遠亭的財力去報答他吧。
她跟妹紅相比明顯沒有那麼強大的意誌,隻是勉勉強強的將這個人身上的鬥篷給抓掉當做紀念與溺水(?)的保護。
然後,再也用不上勁了,輝夜再一次昏死了過去。
△【四】△
“…………”
秦恩呆呆的看著渾身狼藉的輝夜姬。
“救錯人了。”
想到這裏,秦恩有些欣賞的看著手中的石頭,就在剛才他就用這個石頭狠狠的砸中了輝夜的腦袋,因為掌控了力道的原因也沒有腦漿四濺,就是普通的將其打暈了。
“好在關鍵時刻采取了雷厲風行的行動,否則麻煩就大了!”
歎了口氣,秦恩伸出手去抓輝夜手中的鬥篷,但是發現蓬萊山輝夜抓的很緊,根本沒辦法將其扯掉……除非將她整個手臂都給砍掉。
“真是好大的力氣……算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祝你睡個好覺,輝夜姬。”
秦恩將輝夜重新擺正,放到了殘骸當中,然後將已經決定拋棄的隔離黑煙火焰的鬥篷像蓋被子一樣蓋在了她的身上,那溫柔的動作仿佛是給喜歡踢被子的孩子蓋被子的大人一樣。
為了不讓孩子踢被子(?),秦恩抱起一大堆竹炭無規則的扔在了輝夜的身上,這樣的話就算蘇醒過來也肯定能拖延一定時間。
處理好一切後,秦恩繼續埋頭,開始在焦炭灰塵當中尋找藤原妹紅。
這麼長時間,藤原妹紅不會從火雞變成叫花雞了吧?
秦恩的腦海當中出現了渾身熱氣騰騰剛出鍋模樣的藤原妹紅,不知道是因為惡心的焦味還是說被幻想所嚇倒了,胃十分的不舒服。
△【五】△
蒼天不負有心人,秦恩終於在附近的一塊地方當中找出了藤原妹紅。
跟有些髒的輝夜不一樣,藤原妹紅現在整個人都散發著烤肉的清香,為了使用一刀火葬她已經將自己整個人都當做竹炭點燃了。
“還真的變成叫花雞了!?”
隻是模模糊糊的能看到藤原妹紅原本的模樣,白色的長發也變的卷曲,秦恩掐斷了火苗才阻止了長直發變卷發的燙發過程。
而氣息不用進行判斷,已經沒有了,已經變成烤人的妹紅怎麼可能還活著?
也許換做其他人的話秦恩恐怕要大聲的歎息自己來的時間有些太晚了,並且會沉浸在身邊的熟人逝去的悲傷當中……秦恩還沒有直接的領悟過那種悲傷。
可是,妹紅就不要緊了……雖然暫時的,妹紅恐怕活不了。
但是不死人的特性在,就算死了,一會也會複活的。
反正是蓬萊人,秦恩也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再一次的製作出了差不多材料的黑布將烤肉狀的妹紅小心的包裹起來,精巧的動作既沒有讓妹紅掉肉掉胳膊,也沒有讓變焦的身體粘在一起。
既然妹紅已經get了,那麼就沒有必要繼續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
秦恩將妹紅抱了起來,將夜兔隨隨便便的放在身上,就衝著迷途竹林外麵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