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楊玥,一個像極了平凡人的楊玥,也會像一般活潑的少年下水,捉魚,將自己弄得渾身濕透。如果不說,我相信不會有人會相信此刻的眼前人便是那個高高在上,指點江山,縱橫朝堂的成王殿下。
這樣的人,真的好暖,更接近人的內心。
不同的是,他相比一般的少年更加美好,有著優雅謙和的氣質。
他抬起濕漉漉的手臂將頭發粗粗的捋了一把,也同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後來我才發現,那目光裏包含了太多我自認為無力承受的東西。
他微微抿唇笑著,開口道:“遙兒,你本不該下來的。”
“啊?”我當時根本就沒有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總以為他說的是湖水很涼,貿然下水有危險,對身體也不好。
可,本來在南裕不被人重視又受王孫貴胄排擠的病弱王爺,在短短幾月之間,就可將南裕大權盡數收於自己掌中的人,說出的話,怎麼會這麼簡單?
總得來說,是我把他想的簡單了。我好像,真的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他的心,或許連他自己都看不清楚吧。
沒等我細細品味他的那句話,他已經從衣衫中掏出兩條活蹦亂跳的肥魚來。
“遙兒,你看!我們有口福了!”他的手勁還真是不小,那麼滑溜的東西攥在手裏居然也沒有被它們溜走,硬是將兩條肥魚扔到了岸上。
他轉而回頭對我一笑:“遙兒,水裏涼。我們上岸。”
靜靜地和他一起劃到岸邊,他找了個暖陽照射的地方,讓我坐了下來,他卻穿著一身濕衣服興高采烈的去撿柴了。
不一會兒便撿了很多還算幹燥的枯柴,緊挨著架起火堆,升騰起溫暖的火苗了。
楊玥也坐在我身邊,雙手湊到唇下哈了口熱氣,搓了搓,又去烤火。
我看他看的正入神,他又將我的雙手拉過去,湊到唇邊同樣吹了口熱氣,放在火邊小心地烤著。
他麵上的笑意始終不減,漫不經心地轉頭看我一眼,“不冷了吧?”
我如實的搖搖頭。
他鬆開我的手,解下自己外麵的衣衫,搭在提前支好的木架上,完事了,居然又過來扒我的衣服。
我條件反射的蹦起來向後一躲,幹巴巴一笑:“我自己來。”
他隻是笑,也沒再說什麼,穿著潔白的裏衣,坐在火堆旁開始著手收拾那兩條肥魚。
我其實脫一件外衣也不算什麼,隻是不習慣讓男人幫我脫衣服。那種感覺,十分奇怪。
脫下濕透的外衣也起身搭在木架上,又坐回原地,安靜地看楊玥烤魚。
他手真巧,平日裏看他寫字寫的那樣好,比起我的蜘蛛爬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又會舞劍,即使不像喻飛影那樣的頂尖高手,可對於他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
現在又會烤魚,嘖嘖嘖!有這樣一個老公其實也蠻不錯的。但是啊,人呢,不可以貪心的。老公也好,老婆也好,一個就完完全全的足夠了。
婚姻從來都是兩個人的傳奇,如果加上第三者的話,對三個人應該都是很重的傷害吧。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對楊玥持拒絕的態度有不對的地方,這樣對他應該也算是一種另類的保護吧。隻是他遲遲放不下而已。
如果我對喻飛影和楊玥同樣曖昧不清,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傷害。
做最好的朋友,一樣可以為他兩肋插刀的。
我托著下巴仔細瞅他烤魚,直看的自己都昏昏欲睡了,幾次差點將自己的頭扔到地上。
楊玥卻精神十足的轉動著手中的魚在火上烤,看他雙眼亮晶晶的樣子,我根本想象不到他會是一個舊疾纏身的人。真是太不像了。
像他前些日子動不動就佝僂著身軀,掩唇咳血的樣子,如果再落到這樣的水裏,他能活都是奇跡好不好?
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長睫扇形微動,美好的不像話。他一直專心的烤魚,根本沒丟給我一記眼神,側臉的唇角微微勾起,說道:“遙兒,你不必奇怪了。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貴人,隻要你呆在我身邊,我早晚有一天會完完全全的好起來的。隻是,你不肯相信罷了。”
話音剛落,我混沌的意識立時清醒起來。嗯?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能不能不要這樣逆天?
讓我吐血還在後麵,他又說:“我眼角餘光多少可以看到你的動作。你的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了。”
我想吐槽加罵人腫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