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飛影默了許久,隻瞥了文舒一眼,沉聲陣陣:“是。我是有喜歡的人了,她從來不會騙我,也不會算計我。她還在等我回家,在那一片紅燭搖曳的燭光裏,傻傻地等我回家。你聽清楚了?”
文舒本是低低抽泣,聽到喻飛影這番話終於抑製不住自己哭出聲來。
我聽到心頭卻湧入一陣暖意。他畢竟從來都沒有這麼明明白白的承認過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如今他卻在前任麵前大方的說明了我的地位,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如是想著。喻飛影忽然那假山後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麵色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猩紅,環抱著自己,縮在角落裏,好像在發冷。
我正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衝出去看看他,文舒那個死白蓮見狀居然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先我一步蹲下抱住了毒發中的喻飛影。看的我心裏直犯隔應。
喻飛影是我的好不好?你能不能別抱我老公?有意識的占便宜揩油是很不要臉又十分惡劣的行為!
文舒緊張的搓搓喻飛影的手,那手似乎極涼,文舒又湊到唇邊哈著熱氣,幾乎又要急哭:“阿竹!阿竹,你別怕。這是我爹特製的毒,他一定有解藥。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解藥!你等著,乖乖等著,千萬別走,啊!”
說完,抹了一把淚,騰身一躍,施輕功離開了。
我再也顧不得其他,趁著文舒離開,趕緊提步跑了過去。
看著此刻全身顫抖,雙眉緊擰的人兒,心中止不住的抽疼起來,疼的我幾乎崩潰。幹嘛要那麼逞強呢?命再硬,也隻有一次,一旦逝去了,便永不會再有。
我輕手探上他的臉頰,指尖灼燒的溫度一路蔓延至心底,引起我陣陣顫栗。又輕輕探上他的額頭,溫度甚至比臉頰的更加滾燙,像極了高燒不止的淒慘樣子。然而,他是毒發啊。
許是我微涼的觸碰讓他意識轉醒過來,迷離的雙眼緩緩睜開,在一片迷蒙中,雙瞳漸漸有了焦距。在確定是我之後,眼底暈起濃濃的震驚之色,久久不散。
“是……你?”
“嗯。”我點點頭,滯留在那片滾燙的手掌被他無力的撫下,又執拗的掙紮著要自己站起。
借著我攙扶他的力道,他才勉強穩住身形,半倚靠在假山上,籲籲的喘著粗氣。
“你怎麼來了?”
“我擔心你,就偷偷跟著來看看。”
“你什麼時候到的?”
“很早就到了。你們的話,我也聽到了。”
“嗯。”他淺淺應了聲,一點也沒有被當場捉住的窘迫感。也是,他並沒有對文舒戀戀不舍,反正在我看來是沒有。
令我十分想不到的是,短短幾日不見,他對我的態度一落千丈,幾乎相比文舒還要冷漠。
他推開我攙扶他的手,踉踉蹌蹌的離開假山的依靠,也不看我,沉沉一語:“既是如此,你看到我了,我沒事。你回去吧。”
中了望霄奇毒,在他眼裏也叫沒事嗎?可他這話中的意思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你讓我回哪裏?”
喻飛影似有感應,終於舍得丟給我一記眼神,不鹹不淡地反問道:“你想回哪裏?”
十分不好的預感猛烈刺激我脆弱不堪的神經,顫顫聲音進一步探究著,“自然,是我們的家。”
“嗯。那你便回去吧,我還有事沒有辦完。”說完,踉蹌著轉身要走。
看著他淡漠又淒惶的身影,我心痛的似乎被人從心頭生生撕裂,鮮血四濺,所到之處,星火燎原,灼燒心肺五髒。
我忍不住的上前一步叫住了他:“老公!我可是做錯什麼了?你不滿意的,說出來,我改。一次改不好,兩次,兩次改不好,三次。隻要……隻要你願意給我機會,隻要……你還願等我。”
蹣跚的身形驟然一頓,卻沒有回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他沉默一瞬,便又是冷到骨子的聲音傳來:“沒有。你什麼也沒做錯,是我錯了,錯的很離譜。隻此一生,從未這般荒唐的錯過。”
我氣急,也不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疾走兩步來到他身邊,將他的手臂搭上我的肩,托住他大半身的重量,就沿著記憶中的路向外麵走。
喻飛影氣結,急促的呼吸兩下,低斥道:“你這是幹什麼!快放下我!”
雖是如此說,我卻感覺他雙腿幾乎已經使不上力,索性我彎腰將他背起,將他全部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一搖一晃在月光下緩慢前行。
他並不重,壓在我身上的重量,大概也隻有現代計量單位的一百三十多斤而已。一個男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就壓在我還算結實的身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