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江夜危情(2 / 2)

喻飛影長袖一拂,起身向外走去,“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本公子今日便讓你看一看,你那溫潤如玉的成王殿下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我隨他走出門去,來到甲板上,喻飛影臨風而立,夜風將他身後的墨發輕輕蕩起,在漫天的星河中,顯得極為瀟灑。

“來人!”

十人匆匆從船體各處鑽出,不久便排成一線,恭敬的低眉垂首站著,等候差遣。

“飯菜可準備好了?”

當中一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公子莫怪。今日雜事有些繁多,奴才忙於應付雜事,飯菜晚了些,馬上就好。還望公子,孟姑娘多多擔待。”

我剛張口,還沒發音,喻飛影又咄咄逼人道:“雜事繁多?這偌大的船上你們就需要應付我們二人,本公子倒想知道,你口中的雜事還有什麼?”

那人麵對喻飛影的刁難,雖也故意放低了姿態,一副卑微聽訓的模樣,但我絲毫感覺不到那人麵上存有半分懼意。

“公子如此說,便是不肯原諒奴才們了。奴才們也是人,也總有照顧主子不周之時,若公子仍要追究罪責,咄咄逼人,奴才們,也隻好受著了。”說著,垂下雙臂,腰身彎的更低,退了兩步回到自己位置。

喻飛影看似無心的踱著,幾步走到人線一端,手指在掌心撚了撚,忽而淩厲的破空聲呼嘯而出,一道銀光在夜空中劃破靜謐的氣氛,隨即三道銀針緊貼眾人眼前飛過,有規律的齊齊插進紅漆桅杆一寸深。

我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銀針尾端還冒著絲絲寒意,如若喻飛影手中在偏差一分,這銀針一瞬間便會十分不意外的從每人雙鬢穿過,此刻所有人早已命喪黃泉。

想想都覺得十分後怕。換作旁人,麵對這樣的場景恐怕早已被嚇癱在地,膽子大些的恐怕也要被嚇得麵如土色。可眼前十人居然一動不動的如舊立在原地,甚至眼瞼也不見頻繁閃動,麵不改色的候在那裏。這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態?

如果不是長年混跡在刀尖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裏,哪裏來的這種淡然鎮定的心態?

楊玥他,真的算計了我們嗎?我沒辦法說服自己接受,盡管我一開始便已斷定楊玥不似平日看起來那樣簡單,可我接受不了他居然可以像其他皇家子弟一般整日活在陰謀城府之中。

他到底又為了什麼要這樣煞費苦心的害我們呢?

那人又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彎腰行禮:“公子,是奴才做事惹了公子不高興。公子若要怪罪,奴才甘受,卻與旁人無關。還望公子賞罰分明,莫要遷怒旁人。”

經此一番,那人居然依舊可以麵不改色與喻飛影辯駁,可見果然不是一般人。

喻飛影唇角揚起一抹鬼魅般莫測的弧度,衣袖輕拂,一聲輕笑:“無妨。你們忙吧。”

說完,又若無其事的拉起我進了船艙。

在桌邊坐下,“怎樣?可看清楚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喻飛影淡然自若的從腰間解下青笛,眼色似一汪清泉十分溫柔的將笛身包圍,手指一遍又一遍仔細的輕撫著,像是在和自己十分憐惜的人訴說著情話。

抬頭看我,薄唇翕動:“他們是衝我來的。待會兒,若是起了難測的事端,你不要管我,他們受命楊玥,不到萬一是不會傷害你的。”

心中一陣刺痛,“你是讓我眼看你被他們殺了再拋屍禦風江而無動於衷嗎?”

喻飛影聞言卻是笑了:“殺我?女人,若我能輕易被人殺了,怎對得起‘鬼魅’二字?”

“可,蓮月宮一戰,你重傷,內功不是失了一半嗎?”

喻飛影一怔,笑意卻未減:“你連這竟也知道了。沒錯,是有這麼回事。若不是失了這一半的內功,你當那北晟狗皇帝此刻還能安然無恙的睡在溫柔鄉裏嗎?不過,即使隻有一半,這幾條小魚小蝦還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是大問題?喻飛影,在你的眼裏,是不是到任何時候都不是大問題?我們此刻是在江上啊!若有意外,逃都沒地方逃啊!”

青衣起身,緩步過來,在我身前佇立,忽而青影壓下,溫潤清淺的吻就如蜻蜓點水般輕輕的落在我的額頭,手指略過臉頰從未有過的溫情,眸色也溫柔非常:“別怕。如若我真的過不了今晚,你再找一個便是了。反正我又沒有正式娶你為妻,喻飛影不會再有,男人還不是遍地都是。隻是一樣,莫要接近楊家人,他們眼中隻有權位,沒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