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陌生世界,除了喻飛影那個夢一般的男子和我交集還略微深一些,其他人可不就是都和我毫不相幹。
我屏氣凝神,一仰頭,一口氣將那刺鼻的苦藥倒進口中,瞬間見了底。
她將藥碗拿走,又順勢在我手裏塞了一個光滑的小白瓷瓶,“這裏麵的藥,跟你剛才飲下的成分是一樣的,每日一粒,吃完了你就可以痊愈了。你再休息兩天,兩天後,你就下山吧。”
我倏然一怔,震驚地望著依舊淡然自若的譚紫蓮,心下卻是從來未有的無措,而在那一刻我下意識想到的居然不是下山後如何被人們誤會追殺,而是……我是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喻飛影了?難道,我已經喜歡上他了!
不不不!我怎麼可以喜歡古代人?我還是要回二十一世紀的啊!
沒等到我將自己的思路捋清,譚紫蓮又適時潑了一盆冷水:“師兄的確前幾日為了救你,損耗了自己不少內力,這瓶中的藥也是他親手煉製的。但是,你也切莫因為這些而對師兄抱有什麼特有的想法。因為,我與他做師兄妹不到二十年,深知依他的脾性,除了那個人,沒有人再會讓他傾心相對了。”
那個人!!
“你不必心驚。師兄生性淡漠,寡情薄意,除了那已故的文舒,應是無人再能真正能得他真心相待了。是故,以師兄的天人之姿,門中女弟子無一對他生愛慕之心,皆以師兄之禮待之。”
“而你,”她終於抬起涼薄的眉眼,眼中溢出難掩的同情,放緩了語速,“隻是因為,與那已故的文舒,談吐間有三分相似之處,師兄才會對你較常人略微不同一些。隻是,斯人已逝,她便永遠落在師兄的心頭。單憑這一點,”
她驀然傾身探到我身前,五官驟然在眼前放大,黑曜般深邃的眸底倒映著我慌亂無措的神情,聽她一字一句輕緩說出,卻字字如重錘敲在我搖搖欲墜的心梁上:“你,永遠也比不上。”
那一刻,我的心頭似乎有什麼驟然炸裂了,心尖也無助的顫抖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難過什麼,隻知道,自己渾身的血脈似乎已經逆流,心痛的呼吸也變得很困難。
譚紫蓮退回身去,轉身負手而立,望著窗外不遠處簌簌而落的滿天純白的梨花,“你見過他隨身攜帶的青笛吧?你知道那笛子的名字麼?舒影。文舒,飛影。文舒贈他的,兩年前,文舒死後,他就將舒影每日帶在身邊,從不離身,也不許旁人觸碰。半年前,門中一弟子,在幫他收拾房間的時候,碰過一次,然後,就被師兄當場一掌打死了,不見猶疑,利落的很。”
“不!前幾日,他還留字,讓我等他回來,他說要帶我回竹林!雖然我不知道竹林是什麼地方,但我知道絕不是你說的那樣!”
其實,事實已經很明了,我隻是……隻是不願意那麼快的輸給自己。
她轉過頭來,麵無表情的對我搖搖頭:“你清楚,那也是你與文舒氣質有幾分相像的原因,否則,就憑你這張酷似紅殤的臉,你早已在我師兄手下死了幾百次了。”
原來,說來說去,我竟真的是那個叫文舒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