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2)(2 / 3)

“是啊……”殊言抬起眼,繼續看著晏璽,“十七年前我不會撒謊。可你還是一刀一刀不曾停手……”

“誰讓你是白玄景的兒子!”晏璽笑得陰陽怪氣,“搶走夢煙……這就是懲罰!我再問你,她在哪裏?她不會死!不可能死!白玄景最擅醫術,怎麼可能讓她死!連你都還活著,她怎麼會死!你若告訴我她在哪裏,我還可以留君兒一條性命,否則……死無全屍!”

殊言的眼驀地睜開,開始劇烈地咳嗽。

晏傾君立在微風中,不知何時渾身冰涼。

她突然想到那個夜晚,南臨宮變的那個夜晚。她手持長劍逼問白玄景,她說她不信母親會死,她說母親不可能輕易的死,她說白玄景若不告訴她母親的下落,她便要殊言死無全屍!

那時白玄景大笑,說她果然是晏璽的女兒,與他一樣心狠手辣……嗬,如今看來,這話不假呢。

隻是,不能任由晏璽繼續下去!魔障般的自己,一是因為中毒,二是情緒失控,那時還有個突然出現的殊言打斷她的思路,使她清醒過來。那麼現在,本就是清醒狀態的晏璽……根本,根本就已經瘋了!

晏傾君轉身欲要衝出樹林,卻被人扣住,捏住嘴鼻遮住雙眼連連後退,殊言和晏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她眼前。

山風愈漸凜冽,星月無光。

晏璽重新抽出長劍,放在殊言的腳踝邊,沉聲道:“她在哪裏?”

“死了。”殊言毫不猶豫地回答。

晏璽一劍揮下,殊言的身子不自主地一顫,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愈加濃烈。

“她在哪裏?”晏璽將劍尖移到殊言右腳,再問。

“死了。”殊言笑。

他說的,隻是事實而已。

與十七年前一樣,說的是事實。

十七年前,他拿著同樣的匕首逼問自己,她在哪裏。他說她在家,她是他娘,她是白玄景的妻子。他一遍一遍地問,他一遍一遍地答,匕首便一刀一刀地落在自己身上。

爬滿全身的疼痛,割筋斷骨,他早就經曆過了,現在這些,不值一提。

“斷了的筋脈白玄景都能接上,讓你重新走路,不知再斷一次……他還有沒有法子呢……”晏璽手起刀落,一劍刺過殊言右腳的腳骨,透著白光的石壁上,已經溢了半麵的鮮血。

殊言的嘴角都泛出血色來,顯然是內力壓製疼痛的反噬。他皺著眉頭,嘴邊卻始終掛著輕笑。

能否走路,能否持劍,於他而言,並不重要。

“她在哪裏?”白玄景將劍尖指向了殊言的心口,這一聲問,低沉而絕望。

“這便是你的愛……”殊言的笑容突然明媚起來,“這便是你所謂的愛。不計代價折磨她的一雙兒女,不顧她的意願將她強留在身邊……”

“是她先棄我而去!”晏璽悲憤。

“她為何要棄你而去?”殊言突然睜眼,眸光清亮,直直逼入晏璽眸中,“欺她騙她借她之手滅白子洲一族,她為何要原諒你?為何要等你?為何不可另嫁他人?將她唯一的孩子折磨到半死,借機將她帶走用藥物抹去她的記憶,便以為可以將她永遠鎖在身邊?即便她還活著,待我至此,待阿傾至此,你又以何麵目見她?”

晏璽濯黑的眼裏溢滿血色,怒瞪著,雙唇開始顫抖,“白子洲本就是我東昭國土!我隻是帶她重新生活……與她重新開始。隻要……隻要沒有你這個孽種沒有白玄景在一旁鼓吹!她怎麼會詐死出宮!”

她說過的……她最愛的人,是他晏璽!

她在白子洲救他,她喚他“阿晏”,她悉心照料送他出島,她千裏迢迢到東昭找他,她說會給他生許多許多的孩子,她在雪地裏說……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