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萬尼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約翰身後,除了時不時吹進營帳中的寒風之外別無他物。
“陛下,您應該是在開玩笑吧?巴塞麗莎的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再有變動,反而會影響帝國的穩定。再,您和索菲雅殿下的婚禮,恐怕也就是這兩年了。”
“我的不是這個……”約翰無奈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個女官將會成為我的近臣,並且掌握帝國的某項核心大權,你會怎麼想。”
“是索菲雅殿下?或是哪位貴胄的……”
“平民,一位離開自己部族的吉普賽流浪女人。”
喬萬尼神色幾番變化後,又沉澱了下來。軍事謀劃上,他是約翰毫無疑問的導師。但在識人用人上,他自問,和索菲雅與約翰這兩個孩子相比,還差了一節。就算約翰才十幾歲模樣,但就憑他在幾場大戰中的表現,喬萬尼就敢肯定,他是能像君士坦丁十一世那樣,把帝國扛著向前的巴西琉斯。他的沒細想決定,一定也經過了深思熟慮且有深意。
和傑弗瑞激進的反對截然不同,這一次喬萬尼並沒有表態。
“陛下隻要能負責解決掉宮廷中其他的閑言碎語,我是不會反對的。就像是君士坦丁陛下無論與什麼人在禦前會議中討論國事,我也不會過問。身為巴西琉斯,自然會有正確的判斷。”
“喬萬尼!你這樣會害了陛下!”傑弗瑞幾乎就要甩掉了手中的拐杖,“那個女人不僅不是帝國的貴胄,還是個吉普賽女人!”
下人都知道,羅馬還是那個羅馬,但羅馬,又絕非那個羅馬了。現在的東帝國,或許肩上還扛著“SPQR”、“元老院與羅馬人民”、“羅馬公民的帝國”這樣的精神匾額,但行核心決策的,永遠是那一位聖座上的巴西琉斯,與極少數的擁有話語權的核心貴胄。或許地方官僚放在幾百年前還有幾分薄麵,但現在,階級的存在,或許也隻是裝點那些名號的遮羞布罷了。
這樣的背景下,巴西琉斯大權獨攬,君主的能力就直接關係到了帝國的生死存亡,勝敗興衰。同樣作為皇室的近臣,喬萬尼與傑弗瑞雖然是同僚,但行事風格卻完全不同。喬萬尼眼中是巴列奧略王朝,或者僅僅隻有約翰與君士坦丁十一世兩名君主。但傑弗瑞,則是真正的“帝國的臣子”。
“傑弗瑞閣下,您對帝國的忠誠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強調了。這名吉普賽女人既然是陛下親自任命的,我們也沒有必要直接反對陛下的判斷。即便陛下不能保證這女人一定有理政或處理機要的能力,您也同樣無法保證她是個無能之輩,不是嗎?”
喬萬尼給普布利烏斯使了個眼色,兩杯酒便分別送到了他與傑弗瑞手中:“閣下如果非不放心的話,我們就看看,讓這個女人放開手腳做個幾,最後帝國會變成什麼樣子。再,約翰陛下親自提拔的女人,恐怕索菲雅殿下盯得比你我都要緊,不用擔心短短幾,憑這女人一己之力就能動搖帝國的國本。但話又回來了,如果這女人有這樣的能力,陛下能將她納入賬下,應該更算得上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