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流霜不為美色所動,一張玉臉早在看到他時,便冷了下來。這個小魔王,竟還來招惹她,而且,不叫嫂子了,改叫白姑娘了。他怎樣叫她都無所謂,因為,她這個名義上的三嫂本也當不了多久。
可氣的是,這個小子為何要纏上她?是否要將方才已經看穿他身份之事說出來,想了想,終究覺得不妥,畢竟,方才是被他偷吻了一下,說出來他不尷尬,她還尷尬呢。
流霜裝作沒看見他,對紅藕吩咐道:“紅藕,把病人請到裏屋!藥叉,怎麼還不為病人瞧病!”
“病人?他是來瞧病的?”紅藕一愣,看百裏冰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是病人。
“當然是來瞧病的,不然,來醫館做什麼,還不快去!”流霜輕聲叱責道。
流霜的冷淡令百裏冰一愣,一張俊臉頓時垮了下來。
“白姑娘,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冰兒啊!”那模樣,那語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任你是鐵石心腸,都會融化的。
若不是流霜知曉方才那個無賴的小賊便是他,恐怕早就心軟了。你道他是真的純真無邪麼,不知來這醫館又打著什麼壞主意呢。
流霜隻是不搭理他,自顧自到櫃台接過藥叉手中的搗藥槌開始搗藥,留給百裏冰一個飄逸的背影。
藥叉早已趨步上前,客氣地問道:“公子,請問您是哪裏不舒服呢?”
百裏冰瞪著那雙純真無邪的清澈眼眸,可憐兮兮地望了一會兒流霜的背影,然後轉首對藥叉說道:“我不要你瞧病,你的模樣好可怕哦,我要那位白姑娘為我瞧病!”他說話的口吻嬌膩的如同撒嬌的頑童。
藥叉聞言退步苦笑道:“小姐,還是你來吧。”
流霜靜靜凝立著,淡淡說道:“你是來瞧病的,又不是來相媳婦的,計較郎中的容貌做什麼?”
“可是,我就是要你瞧嘛!你為什麼不給我瞧病啊,嗚嗚嗚……”百裏冰可憐兮兮蜷縮在太師椅上,居然真的哭了起來。
紅藕一開始對百裏冰並無好感,隻因他曾在喜堂上讓流霜難堪。但是看到百裏冰的眼淚,竟還是心軟了,“小姐,瞧他怪可憐的,還是給他看看吧!”
流霜輕輕歎息一聲,無奈回頭,看到百裏冰的可憐樣,唇邊忍不住浮起一絲苦笑。這小魔王也太能裝了。估計她此刻告訴紅藕,方才那黑衣小賊,便是眼前這位,恐怕紅藕也是不會相信的。她若是不管他,倒真成了鐵石心腸了!
她緩步走到百裏冰麵前,冷聲道:“把手伸出來!”
百裏冰聞言,破涕為笑,白皙如玉的臉上尚帶著兩滴淚珠,就像潔白花朵上的露珠。他乖巧地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
流霜坐到紅藕搬過來的椅子上,將纖纖玉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她本也不是認真把脈的,早知道他是沒病的。但是,手一搭到百裏冰脈上,黛眉便微微顰了起來。
百裏冰的脈象,看似平穩正常,但是卻隱隱有一絲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她一時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