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眼淚就一邊掉了下來,剛才她一直強忍著眼淚,不讓自己在他麵前變得軟弱,可是一轉身,她的委屈,她的心痛,就如汗潮似水,瞬間向她湧來,她知道當年自己的做法,傷到了他,她也想過再次遇到他時,會麵對的種種後果。可是,當她真的承受了,心,卻痛了。
路世銘,路世銘,早知道他恨自己已經刻骨,她就算是窮到要喝米湯,也不會聽從可顏的建議,跑到他家的酒店來上班。
他出國八年,從來沒有回國過,聽說甚至有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可是,就是這麼巧,就在她決定到這裏上班一周後,他突然就回來了,而且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讓他看到了自己。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天意?
似雪的淚迷了雙眼,可她的心卻痛到在滴血,往事一幕幕像電影一般在眼前閃過,從前的那個溫柔大男生,現在,已變得冷漠絕情,而造成這一切的,會是自己嗎?
她甚至忘記要換下工作服,就直接衝出了酒店,時值盛夏,外麵下著大雨,似雪就這麼毫無遮擋的衝進了大雨中。任雨水衝涮著自己單薄的身體,如果她此時能夠抬頭看一眼的話,一定會發現在六樓的某處燈火點亮處,一雙獵鷹般的冷眸,正牢牢的鎖定了她的身影。
回到家的時候,似雪渾身都濕透了,進了屋二話不說就衝進了浴室,可顏看著地板上一路的水漬,眉頭擰成了麻花狀。
當似雪舒舒服服的衝了個熱水澡,走出浴室的時候,可顏正翹著二郎腿盯著她,她和可顏從上大學開始就住一間寢室,八年前,似雪離開F市的最後一夜,見的最後一個人就是可顏,這個大學同學兼死黨也是她在F市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當然,除了他以外,不過這個例外,似乎在現在已不合適,他應該再也不願意讓自己信任了。
“嗯,想問什麼就說吧。”似雪一邊用大毛巾擦著頭發,一邊等待可顏的拷問。
可顏放下架在胸前的雙手:“算你有自知之明,那你就自己招了吧,怎麼搞成這樣回來的?”
“這個你也要問,你看外麵下這麼大雨,你又恰好不記得給我送傘,我當然就這個樣子回來了。”似雪也並不算說假話,事實上,這也是一部分事實,雖然不是全部。
“當我是三歲小孩啊?我為什麼沒送傘給你?是因為你今天根本不應該這麼早就下班吧?那個蘇意琳出了名的難搞,怎麼可能這麼快讓你下班?說吧,出什麼事了?”可顏在帝王大酒店上班比似雪足足早了五八年,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所以,似雪的話,她壓根就不相信。
“我被炒掉了。”坦白似乎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似雪並不太傷心,隻是有一點點失望。
“你說什麼?你才來上班一星期,就讓人炒掉了?是那個蘇意琳投訴你了嗎?那個女人真是太過份了。”可顏一聽似雪被炒掉了,情緒比似雪還激動,活像現在沒有工作的人是她一樣。
“沒有,不關她的事。”雖然這件事和蘇意琳有一定的關係,但實事求事一點的說,確實和蘇意琳沒有太大的關係。
“你還幫她說話?有沒有腦子啊?”可顏氣得不輕,看著似雪的樣子,就是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看著可顏的樣子,似雪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有些無奈,又有些心酸的說:“他回來了。”
“什麼他回來了?哪個他?”可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問了一聲,隻是問題一經出口,她似乎就想到了什麼可能,她撲了上來,瞪大了眼看似雪:“你是開玩笑的吧?你是說路世銘回來了?”
沒有再說話,似雪隻是重新拿起毛巾狠狠的擦著早已經不再滴水的長發。
“是不是真的啊?怎麼會這麼巧,你一回來,他也回來了?”可顏抓著頭發,有些不敢相信的說著,實在是覺得巧得讓人哭笑不得。
八年前,似雪和家人帶著受傷的弟弟去了一個無人知道的小城,想平靜的過日子,可是,好景不長,不久前,她的爸爸終於被弟弟氣到心髒病發作,不治而終。可這還不算什麼,最可氣的是她的後媽,那個從小就虐待她的女人,居然拿走了家裏所有的錢,帶著她的弟弟跑得無影無蹤。迫於無奈之下,似雪終於決定離開那個小城,重回F市。
回到F市的第二天,似雪就開始找工作,隻可惜,不是就業的旺季,除了營業員之類的工作,基本找不到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