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非。
她怎麼來了?
“不要什麼?”江驚餘緊緊的盯著麵具下那雙血紅的眼,聲音低啞得像沒有了呼吸一樣。
吳小飛緊緊拽著他的手,迎上他那雙迷離的眼時,一顆心驟然一滯,眼中一片慌亂無措。
她這是做什麼?
衝進來幹什麼?還暴露了自己的行跡?
如果這是他們的苦肉戲?自己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呃....”
江驚餘想看清她眼中的情緒,可是那一股撕裂的痛意席卷而來,吞噬著他所有的意識,滿臉痛苦的凝望著她,泛著血的唇瓣蠕動著:“走開...”費力的說完,用力甩開她。
看他如此難受的模樣,吳小飛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起,就像痛的是她自己一樣。
江驚餘甩開她後,低低喘息,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更是大汗淋漓,似已經忍到了極限。
見狀,吳小飛又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強製性的想要看他頸脖處的傷。
“我讓滾開,你聽不懂。”江驚餘討厭她的觸碰,更討厭的她的靠近,眼中染起一絲薄怒,低吼一聲,想推開她。
可卻被她按著肩膀,容不得他動彈,可能是他太痛了,沒有力氣去推開她了。
“我看好了,自然會走。”吳小飛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隻手按著他的頭,逼迫他偏過去,她好看他的頸脖上被注射的針孔。
當看到頸脖上那細小傷口透著暗紅色的猙獰血口,遍布著所有鏈接身體的血管都突起,所有經脈都像被什麼東西給串連崩破一樣,看著很是恐怖。
淩爵到底有多狠,才對自己的親人下這種狠手。
這種痛意,她隻是用肉眼看,就知道有多痛了。
江驚餘疲憊不堪的坐著,任由她半頓著身子在自己的麵前,她身上那好聞的氣息,讓他迷糊的意識漸漸有一絲清醒,他是一個男人,就算再痛,也隻能是咬牙死撐,不痛到極致的時候,不會嚎叫出一絲聲音。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身體裏那撕裂般的痛,低鳴一聲:“呃.....你幹什麼跟著我,這麼陰魂不散?我這裏已經沒有什麼好處給你們算計了,回去告訴龍靖,隻要我今天不死,我一定會十倍奉還他今天所對我做的一切。”
聽著他的話,吳小飛愕然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凝著他那張慘白的俊臉,嘴角還掛著那嗜血,冷酷的笑意。
那一抹笑,也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她看他一眼,見他笑著的眼,是那麼深邃,像透著死亡的氣息一樣,明明猩紅的眼也慢慢快要黯淡下去。
她慌亂的抓起他的脈搏,一探,才發現他的脈搏幾乎快要停止了,刹那間,她心一滯,抬眸看他,卻看見他蒼白的臉上那雙眸緩緩要闔上了。
“江驚餘...”她激動的喚了一聲,捧起他的臉,慌張的喊著他的名字:“江驚餘,你不許死,你死了,韓亞一和周琛都會被你連累,你忘記了你幹爹說的,你要是熬不下來,他就殺了他們。”
“隨便吧...”江驚餘聲音很輕,輕得像一陣風,像幻覺。
他就那樣坐著靠著床,眼睛凝著眼前這個陌生似熟悉的女人,是那麼疲憊,也是那麼痛,是那麼模糊,像有一道白色的重影在眼前晃。
聽到他嘴裏說著的三個字,吳小飛抿唇,真是被他氣死了。
她是醫生,可是這一秒,她卻束手無策。
明明是恨他的,可看到他要死了,她卻不想他死。
突然,她從他手中奪過那一柄柳葉刀,撩開自己的左手腕衣袖,露出白皙的皮膚,眸光一閃,似下定了什麼決心,猛地就那樣毫無猶疑朝下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