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蘭兒在荑若的伺候陪同下去長寧宮向周太後請安後,便猶豫著要不要去壽昌宮向錢太後請安。
“錢太後雖不是皇上親娘,但也是皇上的嫡母,是母後皇太後,必然要去向她請安啊。”蘭兒道。
荑若麵露遲疑,從長寧宮出來她就覺察周太後對自己小主表麵上喜歡有加,其實心底還有多有防備,此刻亦不便再去招惹一身葷,便道:“娘娘,這壽昌宮可去不得,其他幾宮的娘娘怕是對那避之而不及,娘娘你倒好,還想往那撲。”
蘭兒知道荑若心裏的顧忌,錢太後現今在宮中無權無勢,若親近了她定會惹得周太後不悅,隻是若不去向錢太後請安,她必會覺著深宮蒼淼人心冷漠,在宮中便淪落至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的地步,“我們還是依例去請安吧,做到位了,免得落人口實。”
向錢太後請安完畢從壽昌宮出來後,荑若怯步跟在蘭兒身後,滿嘴嘀嘀咕咕的抱怨道:“錢太後那是什麼態度,咱娘娘好心好意去向她請安,她還在那冷嘲熱諷,沒個好臉色。娘娘,早就叫你別來了,現在倒好,得力不討好。”
“荑若,明日我們照例來向錢太後請安。”蘭兒肅道。
“什麼?還來?”荑若張大嘴巴,仿佛難以置信。
蘭兒點頭,頓了頓說道:“走,現在去長樂宮向皇後請安。”
長樂宮為兩進院,前院正殿麵闊五間,皇後此刻便是在正中那間等待各宮妃子前來請安。
進了雙交四菱花扇門,蘭兒便聽到內間傳來皇後吳姝棠與柏弟生的談話聲,想來弟生已經到了很久了,自己定是遲到了,便快步走進。
望了望坐在一旁的柏弟生,又急忙向端坐在正中央炕上的皇後屈膝行禮,“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本與柏弟生正談笑風,蘭兒走進後臉色驟變,睥睨蘭兒一眼後,冷哼道:“貴妃娘娘,你當真貴人事忙。虧你還記得本宮是皇後,本宮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轉而對柏弟生道,“賢妃,你先退下吧。”
“是。”柏弟生起身向皇後行了一禮,又深深望了蘭兒一眼,滿眼流露擔心焦慮的神情,便戀戀離開了。
“第一日請安便來遲,你眼裏還有本宮嗎?”皇後吳姝棠厲聲道。
蘭兒深知是自己不對,便一直低著頭,不曾起身,“臣妾知罪。”
見蘭兒如此低聲下氣,吳姝棠似乎不盡解氣,愈發刁難道:“不要以為你得皇上寵愛就可以目中無人,本宮才是皇後,才是這三宮六院之首,請安是規矩,你若不想來,大可去請皇上廢了這條規矩。”
“臣妾不敢。”
“不敢?嗬,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吳姝棠語氣稍有淒厲,“第一日皇上就宿在你鹹陽宮,得皇上撐腰,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目中無人,不守規矩。”
吳姝棠愈說愈惱,走到蘭兒跟前惡狠狠道:“今天,本宮就教教你什麼是規矩,什麼是尊卑。”說著掄起手掌高高抬起,朝蘭兒臉上打來。
跪在蘭兒身後的荑若見狀,大叫道:“皇後娘娘,不可。”便急忙撲了上前,擋在蘭兒前麵,就聽“啪”一聲,巴掌狠狠打在了荑若臉上,頓時出現五指紅印。
皇後突然的發飆也是蘭兒始料未及的,她驚恐的抬頭望著皇後,隻覺眼前這個人好生恐怖,想要動怒,卻不得不忍住。
“不可?”吳姝棠咬牙道,“你一個宮婢居然有資格教訓本宮?”
“奴婢不敢。”荑若嚇壞了,不住的磕頭道,“隻是娘娘是皇上欽點的貴妃,皇後娘娘您打不得啊。”
“嗬,打不得?”吳姝棠說著,端詳了蘭兒的臉,心中更是忿恨不平。那個下賤的宮婢的話就是在提醒自己,王韶蘭深得皇上寵愛。想到這,吳姝棠更是憤怒,“你家主子本宮打不得,那你,本宮可打得?”轉而對候在身後不遠處的宮女喊道:“淳依,給我掌打這個不知死活的賤婢。”
“皇後娘娘恕罪啊,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蘭兒拉住吳姝棠裙擺,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