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半屈膝蓋,謝過太後之恩後道:“承蒙太後錯愛,當日太後賞賜了一碗碧梗粥,今日又賞賜手鐲,著實讓奴婢消受不來。”
周太後知蘭兒仍舊心存芥蒂,雖出言冒犯,卻絲毫不在意,臉上笑容未減,道:“怎還自稱奴婢,再過幾月,待先皇喪事忙完,你便要與皇上大婚,就是哀家名正言順的兒媳了。當日賞賜碧梗粥,哀家也不隱瞞,確實是想要破壞你與錢太後的關係,難道與哀家更親近就這般讓你不堪嗎?”
“太後言重了。奴奴臣妾既然要服侍皇上,定要遵從後宮規矩教條,無論周太後您,還是錢太後,在臣妾心中一般重要。隻是太後您是皇上生母,自然與臣妾更加親近。”
周太後不住的滿意點頭,這時從簾布後蓮步走近一人,蘭兒記得她身形,待仔細瞧清,心中興奮盎然。
靈兒用端盤端著周太後賞賜的珊瑚手鐲,走近蘭兒身邊。兩人許久未見,似乎都興奮不已,又礙於太後麵前,便做收斂。靈兒對蘭兒擠了擠眼,道:“小主,這是太後賞賜給你的手鐲。”
蘭兒見靈兒依舊這般模樣,並無不妥,臉色比起之前更加紅潤,這才寬心許多,想來住在長寧宮卻是不錯,心中高興,便急忙向周太後謝了賞賜之恩,心中再無芥蒂。
周太後甚為滿意,點頭道:“哀家有些困乏,想要歇息了。你若沒什麼事就先退下吧,以後你多來哀家宮裏請安,也好一敘你們姐妹之情。”
得到周太後特許,蘭兒更是滿意非常。
剛出長寧宮,午時的太陽火辣,陽光直射進雙眼。蘭兒揉揉惺忪雙眼,麵色稍顯愁容。如今靈兒獲救,柳薔薇卻身陷困境。
“您,您不是王秀女嗎?小主,你怎麼會來這了?”蘭兒心不在焉,忽聽身邊有太監聲音響起,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心情煩悶,竟不自覺走到了乾清宮附近。
乾清宮?蘭兒呆怔片刻,現下能救薔薇的隻怕隻有皇帝了。隻是依規矩,現在自己還不能與皇上相見。隻是,錢太後緊逼,周太後為自保,柳薔薇一事便是事態緊急耽擱不得。即使不合規矩也要一試,蘭兒心下拿定主意,急忙向那太監問道:“公公,你是哪個宮的太監?”
“回小主,奴才是伺候皇上的陳準。小主沒見過奴才,奴才卻對小主佩服得打緊。當日在先皇麵前,小主妙了三字,字字有深意,字字都是為天下黎民請命,奴才對小主是佩服無比,整日在皇上身邊,也聽皇上說想早日見見小主您呢。”
若皇上當真想見自己,那此事便好辦得多,蘭兒心情激動,忙道:“那勞煩公公為我代為通傳,我要見皇上。”
陳準麵露難色,猶豫半天才結結巴巴道:“小主,隻怕這不合規矩吧。”
“你不是說皇上也想見我麼?”蘭兒急道。
“隻是皇上也說大婚之後,有的是機會見。”
蘭兒又心焦起來,她知道這些太監都是榆木腦袋,隻會按規矩辦事,容不得半點回轉,便道:“那公公,不知皇上身邊還有沒有什麼其他親信?”
“小主是說沂浚?”
沂浚?蘭兒聽這公公一說,便想當真是有這麼一人,便對那幾日遇到的男子身份不再懷疑,忙道:“是的,就是他,公公能不能代為通傳?”
陳準想了片刻,雖有猶豫,但似乎心中太過崇拜蘭兒,不忍拒絕,便道:“小主請等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