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葉知秋(2 / 2)

季承淵說話時剛好走到葉新遠的身後,猛然扒開他的衣服,露出後背。

在場侍奉的宮女都紛紛尖叫捂住眼睛,但是在葉新遠身後坐著的人都震驚的往後一仰,倒吸一口涼氣。

前麵的人都驚訝,到底他們看見了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映,皇上也是眯眼微怔,詫異萬分,不一會兒,季承淵便揭開了他們的疑惑。

他緩緩的將葉新遠轉了個身,葉新遠就機械似的被他移動,瞬間,葉新遠的後背就這樣進入皇上的眼睛。

背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疤直刺人心,半尺長的疤痕猶如一隻神采奕奕的蜈蚣匍匐在背,鐮刀劃過的傷口是蜈蚣那蜿蜒的身軀,針縫過的線條就是蜈蚣纖細的腿腳,還有已經變黑的傷口,是因為被砍後,黃沙撒了進去,清洗不及時,有些已經長到裏麵,大大小小的疤痕不計其數,驚悚萬分。

皇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坐直身子,沒有言語。

“這是葉大人身上的傷疤,可是最痛心的傷疤在心上,在坐的諸位大人可知道,葉大人今生隻娶了一個妻子,那就是葉知秋的母親,可是在葉夫人生下葉知秋之後便難產死亡,從此葉大人便沒有再娶,這在妻妾成群的人中是多麼難能可貴的,葉大人自己一人照顧葉知秋長大成人,又當爹又當娘的心酸何人知,眼看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就這樣被傷的體無完膚,那時的心情又有何人知!”季承淵加重了聲音,場中一直回蕩著他的質問,聲音嚴肅似要穿透每個人的心髒。

“要不是那時候本王也去了災區,可能也根本不知道,葉大人為了不傷害災民,沒有叫侍衛動手,為了平複災民仇怨的戾氣,默默承受一切,為的是什麼,為的是夏桑的“國泰明安”四個字,這些葉大人告訴過誰,儲大人,你知道嗎?陳大人,你可了解?父皇,您,又知道嗎?”季承淵點到之人都紛紛搖頭,皇上也歎息搖頭。

“ 本王一直在想,女兒家不是都應該在家裏欣賞著滿院子的春花,繡著女紅,吃著燕窩,跟師傅學習琴棋書畫的嗎,可是葉知秋,她每天要做的事情是打水燒飯,洗衣,劈柴,摘野菜的時候可以看看野花,縫縫補補葉大人破舊的衣服的時候當是做女紅,反而這樣命苦的她卻要遭受這樣的劫難,因為有些人的貪汙妄利,因為葉大人的清正廉明,不貪不腐,見到窮人便給錢,見到乞丐便施舍,而葉知秋也一樣,堂堂府丞女兒繡花賣布匹,賺的錢還是施舍給了乞丐,這女子本王在街上有幸見到一次。“季承淵停頓了一下,“這樣的女子為什麼不能參加選妃大典呢,況且是兒臣去找葉大人讓他同意葉知秋參加選妃大典的,如若有人不讚同,大可直接來跟本王說。”

季承淵冷眼看著眾人,一一記住了他們的模樣,動容的,譏笑的,還有那心虛的。

他扶住早已穿好衣服的葉新遠來到原來的位置,親自為他斟了一杯酒,然後二人碰酒一杯。

葉新遠直到這個時候才抬起了頭,眼眶泛紅的看著季承淵,微微一笑。

季承淵也回以一笑,便又轉頭看向皇上身邊的胡渭,使了個顏色,胡渭看了看皇上就從眾人身後繞到季承淵的跟前,低頭附耳,季承淵對著胡渭的耳邊低語幾句,胡渭便又從眾人身後繞到皇上身邊低頭說起什麼,皇上聽完後朝季承淵這邊看來,也微微點頭,然後吩咐胡渭大典繼續。

莫小宸早已等候在紗帳之外,所以她也聽見了季承淵說的事情,他很高興,這次比賽季承淵給他安排的身份不是哪個嬌柔的小姐,也不是哪個婉柔的姑娘,而是這樣一個偉大的角色,隻是她不知道如今真正葉知秋在哪裏。

聽完胡渭的報幕,莫小宸緩緩上場,淡紫色的紗衣是特殊而美麗的,光看這身衣服有些參選的小姐就不樂意了,明明參選本應該穿一樣的衣服,隻是顏色是自己挑的而已,可是這個葉知秋竟然穿的這麼特立獨行,難道是三皇子殿下批準的,三皇子對她這麼特別,難道已經傾心,可是,這怎麼可能,三皇子多麼威嚴無比的身份怎會傾心於一個有傷疤還大齡的拮據官員女兒。

看見莫小宸眼睛的那一刻,身在紗帳後觀看的洛清河狠狠的攥緊拳頭,修長的指尖戳到練習舞蹈時受傷的傷口,又開始滲出了鮮豔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