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幫我打聽到南蜀國的消息麼?南蜀國皇室的消息,你也能打聽到麼?你說得對,我是思念故土,與其說我思念南蜀,倒不如說我思念自己的家人更加貼切。不知道父皇如今如何了?如今的南蜀,仍是父皇的天下麼?又或者,父皇已經……皇位已經由我兄長繼承了?母妃如今過得好麼?母妃隻有我一個兒子,隻怕她一定過得不很好吧……”
說至動情處,上官清羽的眼眶之中,似乎隱隱可見幾點晶瑩。雖說這番話別有深意,但其中卻也並非全都是虛情假意,至少,他對自己的母妃還是很有感情的,他很明白,自己成為質子的事情,即便當時尚且瞞著母妃,但也絕無可能瞞她一生一世。隻要母妃一想到今生與自己再見無望,相會無期,隻怕於她而言,生不如死吧?
他沒有法子不擔心自己的母妃,那個於冷冷深宮之中,唯一一個對自己全身心付出,隻有愛,沒有利害的女人。
“你放心吧,你想知道的這些,我明白了,我會想辦法幫你打聽的。”竹子鳶看出了上官清羽對南蜀皇室的擔憂,雖然她隱隱之間,也猜出了這其中他想知道的隻怕不單單隻是家人過得好不好這點兒家常瑣事,但作為朋友,這種程度的被利用,她並不覺得有什麼。朋友之間,本就該互相幫助不是麼?
“我會幫你打聽現在南蜀國是誰的天下,還有你的母妃,隻要你告訴我她是南蜀後宮哪位嬪妃,我相信即便具體的打聽不出來,但她是生是死,如今是何位分,這一點我還是有辦法知道的。”
上官清羽看向竹子鳶的眼神裏略有些詫異。想不到竹子鳶比自己想象當中的還要聰明,竟然一聽便聽出了自己真正關心的是哪兩點。此女果非池中之物,自己有幸結交這樣一個厲害的朋友,對自己而言,絕對是一大幸事。
話說開了,二人都不是拘泥於一處之人,自然不會再糾結這點兒細枝末節。打聽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竹子鳶相信上官清羽一定等得起,而上官清羽則相信竹子鳶絕然不會忘了自己答應過的事情,她一定會說到做到,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兩個人並肩而行,一道離開前院,穿過走廊,不知不覺之間,二人竟一同來到了上官清羽平日裏常住著的臥室之中。
“這裏的擺設,倒也還和我頭一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當竹子鳶意識到自己現如今身處何方的時候,她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目光略顯複雜地掃視了一圈,略有些感慨。
“這是自然。你第一回來時,也不過是兩三個月之前,我這裏終年冷清,陛下能讓我溫飽不愁,我已很感激了,他又怎麼可能還想著要為我添置什麼東西?這裏自然是一年四季,三年五載也不會有變化的了。”
上官清羽自嘲般地說著,隻是話語之中,並不含半分妄自菲薄之意,反而帶著一種別樣的堅定,仿佛他堅信自己不會終生過著這樣寄人籬下,受人冷落的生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