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寧冉幾乎沒有遲疑,便否認了這個說法,就和當時路東驍一樣。
“不是他,那還會有誰?”初夏想不通,就算有男人想占寧冉的便宜,寧冉不從,可也不至於把寧冉傷成這樣。
寧冉看著初夏,眼神空洞的像是被誰掏空了似的,幾秒後,她捏了下初夏的臉,“一個小混混,想上我,我不從,便對我施了暴。”
“小冉……”
“好了,不提這事了,”寧冉阻止她再追問下去。
初夏的心因為這個又沉了,但仍還問了句,“雷洛城知道這事嗎?”
這話問的純粹是廢話,璀璨人生是雷洛城的場子,差點出人命的事,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又怎樣?”寧冉說完,拿過手機,“你猜昨天誰給我打電話了?”
初夏沒有心思聽寧冉故意轉開話題的胡說八道,她隻知道寧冉受傷這事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簡單,可是真相,就像是謎團一般的纏著自己,她解不開。
路東驍在初夏一再逼問下,也說了和寧冉一樣的說辭,並說那個小混混被他教訓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來再禍害人。
雖然初夏不信,可以她的能力,又什麼也做不了。
經過快一個月的休養,寧冉可以出院了,她當時身上那麼多傷,在金錢無所不能的驅使下,最後竟看不出幾分。那一刻初夏在想,憑借現在的醫學技術,再加上足夠多的金錢,就是把一個人脫胎換骨了都有可能。
卻不曾想當時她一閃而過的念頭,竟有一天成了真,真的有人脫胎換骨的進入她的生活。
“對了,你家裏有艾草嗎?”初夏給寧冉收拾完東西以後,突然問了一句。
“要那個東西幹嗎?”寧冉現在又恢複到從前的狀態,幹淨清新,尤其是一雙眼睛清澈的像是那山澗的水,隻是這清澈之中總是不自覺的帶著抹憂鬱。
“去晦氣啊!”初夏以前不信,可這些日子以來,發生在她們身上這些倒黴的事,讓她不得不信了。
“你還信這個?”寧冉嘲笑她。
“當然要信,你等著,醫院藥房裏就有賣,”初夏說這話時已經出了門,可是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雷洛城。
曾經在寧冉告訴過她,會在璀璨人生做足一百天的時候,她就想去找雷洛城,但又擔心自己那樣找他,會讓他把更多的不悅加諸在寧冉身上,她便忍住了。
可今天,偏偏遇到了,而且他們都看到了對方。
“雷先生,我能和你談談嗎?”初夏走了過去,隻是沒等走近,便被人攔住了。
“這位小姐請自重,”擋住初夏的人言外之意是說,雷洛城不是她想談談就能談的。
而雷洛城也隻是淡淡有瞥了眼她手中的藥草,便抬步繼續往前走,那樣的冷漠,那樣的無情。
想到寧冉受的傷,想到寧冉會在璀璨人生裏當小姐,都是拜雷洛城所賜,怒氣一下子衝湧,她衝著他叫道,“雷洛城,你站住!”
她這一聲太響,幾乎回蕩整個醫院門診大廳,大概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命令過雷洛城,就連他的手下也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對著初夏嗬止,“閉嘴,雷先生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可是,她這一聲真的有用,雷洛城停下了,回頭看了看她,走向了醫院一角僻靜的地方,初夏快步跟了過去。
站定,初夏直接開門見山,“雷先生,寧冉的事你應該知道了,我想問問她這次受的傷,足不足以抵消剩下的五十天?”
雷洛城望著窗外,沒有說話,他這個人很冷,好像往哪裏一站,哪裏的空氣都會降幾度似的。
初夏也習慣了高冷男人的沉默,繼續說道,“雷先生,就算小冉之前有做過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就算她在你麵前再卑賤,可她也是條命,更何況她還跟過你,看著她被傷成這樣,你就真的不心疼?”
“心疼?”雷洛城倏的側目看向初夏,他眼底的冷光讓初夏後背一麻,“初小姐這話不覺得可笑?”
初夏心一涼,是啊,她怎麼就忘記當初他是怎麼折磨寧冉的?
在他這種人眼裏,別說寧冉隻是受了傷,就算是死了,他也不覺得什麼吧?
再說了,如果他會心疼,他就不會讓寧冉去那種地方。
她真是傻的可笑,居然會問雷洛城這種問題,可是他這麼一句反問,讓初夏一時間不知該往下說什麼,甚至她有些後悔叫住了雷洛城。
可是她人已經站在這裏了,反正該與不該也做了,她也無所謂,
“是可笑,我們這樣人在雷先生的眼裏,恐怕連隻婁蟻都不如,死活又怎樣,”初夏自嘲,“我隻是想知道,是誰傷了寧冉?”
她這話一問,明顯感覺到雷洛城看著自己的眸光倏的深了,但轉瞬就見他幽深的眸底浮起一抹冷笑來,那笑很詭異。
“雷先生……”初夏叫了一聲。
“這事你應該問路東驍,”他回了她。
初夏當時的理解就是她是路東驍的老婆,問他更直接,不應該問他,可是當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才明白過來,雷洛城這話真正的意思是表達什麼。
不過雷洛城這句話讓初夏知道,他也不會告訴自己真相,她於是低頭淡淡的一笑,“那我能問雷先生,怎麼樣才能放過寧冉,不讓她再回那種地方嗎?”
或許到了現在,誰傷寧冉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想辦法,不讓寧冉再回那種地方,不讓人再有機會傷害寧冉。
“如果我說,怎樣我都不想放過她呢?”雷洛城的回答讓初夏意外,也讓她震驚。
她呆呆的看著他,那一刻,她從雷洛城身上感覺到的不是置人於死地的冷恨,反而覺得那更像是一種置寧冉,於他骨於他髓的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