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蘭姐轉身,留給初夏一頭的懵怔。
路東驍過來,將她輕輕攬進懷裏,初夏揪住他胸前的衣衫,低喃,“是誰?是誰?為什麼蘭姐不告訴我?”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因為寧冉還需要休息,在蘭姐走後沒多久,路東驍也帶著初夏離開,雖然她恨不得在這裏分分秒秒守著寧冉,但她知道自己就是守著,也改變不了什麼,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乖乖躺會,我去衝個澡,”回到家裏,路東驍撫著她紅腫的眼睛,把她放到床上。
初夏聽到浴室的嘩嘩消聲,眼淚再次無聲墜落,她現在不敢閉眼,一閉眼便是寧冉恐怖的樣子。
她不敢想,寧冉是怎麼熬過那樣的痛苦?
她更想不通,是誰把寧冉傷成那個樣子?
那人究竟是誰?
為什麼蘭姐不肯說?
就在初夏腦子一團糟的時候,忽的一個人竄進腦海,她神經一震,是雷洛城!
一定是他!
初夏幾乎一瞬間從床上坐起,可是當拿起手機時,手卻被一隻大手按住,路東驍洗完澡走了出來,發絲還滴著水,啪噠啪達的滴在了初夏麵前的單被上,他被水洗過的黑眸愈發的清亮,帶著股寒氣,“你要幹嗎?”
“我要找雷洛城,我要問問他,寧冉和他有多大的仇,要他這樣的傷她!”
路東驍按著她手機的手一下子緊了,“誰告訴你是他?”
初夏一怔,路東驍已經將手機丟到一邊,“與雷洛城無關,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那是誰?”初夏緊揪著路東驍身上的浴袍。
路東驍沒有回答,俊冷的神色沉鬱的讓空氣都跟著降了溫,初夏從床上坐起,跪在他的身邊,哀求,“路東驍你告訴我,那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小冉?”
路東驍依舊不語,初夏似乎明白了什麼,“行,你不告訴我也可以,但你一定要幫小冉報仇,好不好?”
路東驍,“……”
“路東驍我求你了,求你了!”這是初夏第二次求他,第一次求他是因為她的弟弟宇揚,這次是為寧冉。
“嗯,”路東驍的一個字,讓初夏抱住他,再次悲慟出聲。
寧冉有了最好的治療,可是恢複的過程還是緩慢的,初夏一天到晚陪著她,盡管路東驍幾次不悅,但她都沒有放棄,寧冉痛的時候,她不在身邊,現在她要陪著她一起把那些傷和痛都消掉。
初夏問過寧冉是誰,可她也不肯說,最後她也不問了,她想路東驍會給她一個答案。
“你不用這樣天天陪我,把你累壞了,我可賠不起,”當初夏再次來到寧冉病房時,寧冉打趣她,哪怕她傷成這樣,天天在初夏麵前,仍是一副快樂的模樣。
她這是不想初夏擔心,她這是在寬慰她,因為她幾次背過身子,疼的掉淚的時候,初夏都有看到。
寧冉身上那些紗布已經拆了下來,可正是因為拆了,初夏才看到她真實的傷,有鞭痕,有刀傷,那密密麻麻的一道一道,像是一張網勒住了寧冉的身子,也勒疼了初夏的心。
可是這份疼,她隻能放在心底,寧冉那麼痛還要哄著她,她又怎麼能讓她分心呢?
“不想累壞我,以後就給我聽話!”如果當初她肯聽勸,不要再呆在璀璨人生裏,就不會遭遇這麼一劫。
寧冉一笑,可是這笑讓初夏感覺到了不安,“寧冉你別告訴我,出院以後你還要回那裏去!”
初夏沒有聽到寧冉的回答,可是她已經有了答案,上前,初夏一把揪住寧冉的手臂,碰疼了她的傷口,她聽到寧冉發出嗤的冷抽聲,但初夏並沒有鬆手,也沒減少力道,她就是要寧冉疼,隻有疼才知道害怕,才不會再回那種地方。
“我不許你回那裏,”初夏聲音因激動而微微沙啞。
寧冉看著她,“夏夏,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必須回那裏。”
“為什麼?”初夏不解,在那裏受了那樣的折磨,差點就死了,可為什麼她還要回去那裏?
曾經以為,寧冉會去那裏是因為錢,現在初夏懂了,不是為了錢,寧冉一定還有別的事情瞞著自己。
“小冉你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麼?”初夏的眼底又浮起了淚,她們是那麼親的人,對對方從來沒有秘密,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寧冉也有事瞞著她了。
寧冉見初夏這樣,也終是不忍了,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輕吐出兩個字,“淩蕭!”
初夏愣住,寧冉又說,“我不知道淩蕭怎麼惹上了雷洛城,但是他說隻要我能在那裏堅持一百天,他就可以放過淩蕭。”
淩蕭,寧冉從十二歲就喜歡上的男孩,現在是訊飛傳媒的行政總監。
“淩蕭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我不能讓他毀了,反正我已經是殘了,也無所謂,一百天而已,我現在已經堅持了五十天,再過五十天,這債就清了。”
“……”初夏已經說不出話來,寧冉對淩蕭的感情,她是清楚的,而寧冉更是那種為朋友為愛人兩肋插刀的人。
淩蕭有難,她如何坐視不管?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好半天,初夏輕問。
寧冉苦笑,“夏夏你還不知道雷洛城是什麼人嗎?淩蕭會惹上他,這是不是個局都不一定,我拂了他的逆鱗,縱使當初路東驍為我撐腰,可這筆帳雷洛城仍為我記著。”
初夏怔然。
“這是我和他的債,我必須按照他喜歡的方式去還債,誰幫我,隻會讓他更加不悅,也會隻讓我在他那裏的罪孽更加深重,”寧冉把說到這個份上,算是堵死了初夏的嘴,讓她什麼也說不了。
“你這次受傷,有可能也是雷洛城指使?”初夏雖然求著路東驍去查,可是他遲遲都沒有給自己結果。
初夏知道,其實連查都不用查,路東驍一個電話便知道答案,他不告訴她,一定是那個人物不一般,現在初夏聽到寧冉這一番說辭,不禁又懷疑到雷洛城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