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鈴鐺叮當作響,雙門重掩,隔絕了踢踏的淡紅高跟鞋。
久久呆呆出神,仿佛雙關的大門斬斷了她與桃子之間僅剩的情誼,這一別,竟似永別~
桃子吃剩的冰激淩擺在桌上,化開在玻璃碗中。她隻吃了一口,卻道出那麼多冰冷至極的話,令久久猶如中了寒毒一般,嘴唇微紫,臉色慘白,失落又怔怔看著甜品店的門,傻了一樣。呆了一會兒,久久從包裏掏出鑰匙,把從桃子車上卸下來的紙箱掂了個麵,找到寬膠紙塑封的一麵,順著膠紙的縫隙一劃,紙箱便打開了。
我好奇地探出頭,看到裏麵裝了很多女孩的玩具和用品。其中,有幾顆大桃子特別顯眼。有一顆是毛絨玩具桃,一顆是用粉色和綠色的彩紙折出來的桃,幾顆也不知是木頭還是葫蘆做成的圓桃,居然還有一顆真的水果毛桃,上麵都長了白色的細菌,表皮都爛了!
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些應該都是久久曾經送給桃子的禮物。天呐,她居然送過這麼多禮物給她!
久久將裏麵的東西一樣樣捧起,除了大小不一的毛絨玩具,還有許多精美的小物件。久久一邊拾撿,一邊回憶似的,撫.摸著桃子的小相框,擦了擦各式貝殼組成的小風鈴,抱了抱狐狸圖案的暖手抱枕,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越哭越凶,整個人趴在那禮品箱子上,泣不成聲。
我蹲在她的身邊,情不自禁地摸摸她的頭,說:“久久,久久你別哭了。”她轉到我的肩膀上,咬著自己的拳頭,嚎叫著:“桃子怎麼可以這麼絕情呢!嗚嗚~”
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先無情,何怪她之決絕。(gt;_lt;)。
那天,久久哭了很久,一直到我自己吃下三分冰激淩,冷得上下牙交戰,久久才抬起屁股,說了聲“咱們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暗暗地想,不知桃子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表演了強勢過後,會不會像受傷的獅子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中,獨自舔著傷口。桃子是個要強的女人,她今天的表現堪稱完美。回想她剛撞破我和久久“奸情”的那一天,突來的打擊瞬間將他塑成一位怨婦,完全沒有偽裝的餘地。而今天,桃子經過了精心的準備,是衝著給久久一個下馬威的目的而來。由此可見,不要小覷了任何一個女人,給她足夠的準備時間,她準能還你一個驚人的表現力。
相對而言,久久的表現就差多了,在我這裏沒留下什麼好印象,在桃子那裏也沒討什麼好。我真是不明白,是她死乞白賴要分手的,桃子不好她看不得,桃子好了她也看不得,她到底要幹什麼?久久送我回來的時候,我還真的問了這個問題。久久的臉痛苦地扭曲成一團,說:“我想要桃子。”——讓人費解的答案。換了以前,我肯定會追問為什麼,但是今天沒有,因為久久對我們之間關係的處理方式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打了很大的折扣。
離學校有一段距離呢,我就讓久久停車,自己步行走了回去。今天的校園格外熱鬧,離老遠,就看見學校門口停著好多貨車私家車。很多學生打扮的陌生麵孔從貨車上往下搬運行李,猛地想起東校區好像要合並到我們西校區來,前一陣,特意為東校區的學生騰出了兩棟新的宿舍樓。掐指算算日子,差不多了,這些學生應該就是東校區的。
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過來,老遠看見韓靈,叫了她一聲。
她問:“你不是帶著柳艾出去散心嗎?這保鏢當得太不稱職了,跑哪玩去了?”
“去找久久了。”
“卓久久?”
“嗯。”
我們回宿舍的路上,我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和她學了一遍。她沉思了一會兒,說:“上次你去找卓悟的時候,沒說你和久久的事兒嗎?”
“沒有,上次去找卓悟的時候,無語倫次的,隻顧著解釋為什麼騙他了。後來他把我抱住了,啊!都給我高興到姥姥家了,誰還記得卓久久啊。”
韓靈歎了一口氣:“哎,真服了你。”
“小艾回宿舍了嗎?”
“回了。”
我摸摸心髒的位置,說:“那就好,我本來還不放心,想陪著她一起的。”
韓靈說:“沒什麼不放心的,每個人都要獨自去麵對屬於她應該麵對的那些挫折和磨難。人生的挫敗總是適時地出現在它該出現的地方,躲也躲不掉,該她遭受的,你就算二十四小時看著她也沒用。”
“行了行了,大哲學家。別拽那些人生大道理了,咱們快回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