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萱也便放下手,對喬蓁說:“也好,就當散步吧。”兩個人便沿著街道往北走去。
琴行裏的風鈴聲又悠然地想起,李暮陽從裏間走了出來,他看著雨萱和喬蓁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圓臉的女孩輕聲說道:“老師,你跟那個大姐姐鬧別扭了嗎?為什麼要刻意躲開她?”
李暮陽的眼神黯淡下來,他伸手在琴鍵上按了一下,沉重的音色回響在房間裏,他說:“沒有鬧別扭,隻是有了。”女孩哦了一聲,似懂非懂地說:“那老師以後真的不來了麼?”
李暮陽點點頭:“嗯,你以後也要更加認真練琴。鋼琴是能聽懂你心事的樂器,不管開心與否,它都會是你最好的寄托。”
正說著,年輕的琴行老板走了過來,他遞給李暮陽一個裝了工資的信封,惋惜地說道:“真的非走不可嗎?”
李暮陽笑笑,說:“嗯。多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琴行老板便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堅持你的夢想。”
寒暄的話不去多說,李暮陽最後一次推開那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玻璃門,門上的風鈴搖曳起來,李暮陽的心卻變得無比沉重。
他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身旁是車水馬龍與熙攘的人群,他停下腳步,忽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雨萱和喬蓁一直往家的方向走,看到賣冰糖葫蘆的小店,喬蓁雀躍地買回兩串,遞給雨萱一串,自己也樂嗬嗬地吃起來。
雨萱望著晶瑩剔透的糖葫蘆,輕輕咬了一口,酸澀的山楂湧入口中,雨萱皺了下眉頭,隨即又笑出聲來:“真酸。”
喬蓁回過身,一臉嫌棄地說:“不然呢?有些東西就是外表好看嘛,不過多吃酸的也不錯,促進腸胃吸收,還能讓你胃口大開。”
聽喬蓁說得神乎其神,雨萱猶豫地又咬下去一口,依然是酸澀的味道,她便盯著喬蓁說道:“我知道鳳梨和菠蘿有什麼區別。”
“什麼區別?”喬蓁好奇地問道,烏黑分明的眼眸裏隻容得下雨萱的樣子。
“菠蘿的葉子帶齒,鳳梨的葉子則沒有,而且鳳梨的果肉更甜。”
聽雨萱一本正經地解釋,喬蓁一臉膜拜地說:“你怎麼知道?”
雨萱掏出手機,翻出剛才搜索的結果對喬蓁說道:“喏,網上不是可以查到嗎?”
原來剛才趁自己去買糖葫蘆的時候,雨萱已經偷偷地查了資料,喬蓁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哈哈,我真笨。”
雨萱瞪了一眼喬蓁,說道:“可不是嘛。”
喬蓁便樂嗬嗬地說:“那你更喜歡鳳梨還是菠蘿?”
雨萱猶豫地嚼下一口山楂,皺眉說道:“菠蘿的葉片就和仙人掌一樣,從始至終都保護著自己,別人一旦靠近便容易受到傷害,我還是選擇鳳梨好了。”
一輛轎車飛速地從身旁駛過,吹動了雨萱的長發,她望向前方,眼眸也變得深沉,或許,李暮陽的身上也帶著那些帶刺的葉片吧,一旦走得更近,自己便會遍體鱗傷。
“我也覺得鳳梨更甜。”喬蓁這麼說道,雨萱聞聲,猛地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把李暮陽比作了一種水果。她笑笑,對喬蓁說道:“那我們趕緊回去,看看今天買的到底是鳳梨還是菠蘿。”
喬蓁看著雨萱臉上的笑容,不由得也舒展了眉頭,愛笑的雨萱,竟然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