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見的理由(1 / 2)

忽然,雨萱想起李暮陽兼職的那個琴行,或許李暮陽隻是忙著去給學生教課了,她這麼告訴自己,她猛地站起身朝前跑去,沒跑幾步便攔下了輛計程車,喬蓁跟在她身後鑽進副駕駛的位置。

透過後視鏡,喬蓁能看到雨萱緊鎖的眉頭,他感到片刻的壓抑,將目光投向窗外,綠而濃密的行道樹不斷往後退。

計程車抵達琴行,雨萱搶先付了錢,一溜煙地跑下了車,她著急忙慌地推開琴行的玻璃門。走進琴行,雨萱用眼神四處找尋著李暮陽的身影,正在這時,一個臉蛋圓圓的女孩從靠窗的一架鋼琴前站起身。她朝雨萱走來,猶豫地問道:“姐姐,我見過你,你上次來找過我的鋼琴老師。”

安雨萱來不及在腦海裏思索和她有關的片段,連忙點點頭說:“對,我來找李暮陽,她在琴行嗎?”

女孩搖搖頭,帶著絲遺憾的表情說道:“沒看到老師,隻是以後我們都要換鋼琴老師了。”

“為什麼?”雨萱有些納悶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老師以後不會再來琴行教學了。”女孩有些沮喪地說道。

“誰說的?”安雨萱連忙追問道,“是這個琴行的老板說的麼?什麼時候說的?”

女孩搖搖頭,一副全然不知情的表情,雨萱隻好失落地說了聲謝謝。她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前的風鈴被風吹動,發出了悅耳的聲音,雨萱沒走幾步便覺得腳步無力,她隨即靠著琴行透明的玻璃窗蹲下身去。

夕陽的餘暉斜斜地灑在雨萱的身上,讓她如同一座靜默的雕塑。喬蓁望著雨萱無助的身影,張張嘴,想喚她的名字,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住了。他邁開腳步,朝雨萱走過去,走得離她近了,也學雨萱的樣子蹲下去。

喬蓁靜靜地看著雨萱,隻見她把頭埋在膝蓋上,不過咫尺之間的距離,他卻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腦袋瓜裏在想些什麼。喬蓁微微歎了口氣,說道:“雨萱,你說菠蘿和鳳梨到底有什麼區別?”

雨萱緩緩抬起頭,疑惑地望著喬蓁說道:“我也說不出它們的差距來。不過,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喬蓁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才認真說:“不知道,我一路上都在思考阿姨到底買的是菠蘿還是鳳梨。”說罷自娛自樂地笑起來。

雨萱不去理會喬蓁的表情,她扭過頭,發呆似的看向玻璃窗裏。夕陽灑在靠窗的鋼琴上,如同給它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與此同時,和李暮陽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也如同電影畫麵似的在雨萱腦海裏回放。每一個情景裏,李暮陽的笑容都溫潤如五月的陽光,那樣的溫度既不會灼傷到自己,也不會讓自己感到冷漠與涼薄。

可是,此此時刻,麵前這扇冰冷的落地玻璃,讓雨萱深刻地意識到,她或許從未真正了解過李暮陽,也從未真正走進過李暮陽的內心。以至於李暮陽輕易便能更換掉公寓門鎖的密碼,以至於李暮陽輕易便能抹去過往的所有痕跡,而自己竟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他的消息。

雨萱自嘲地笑了起來,她輕輕揚起嘴角,對喬蓁說道:“我們回家吧。”說罷站起身來,她整理了下衣角,對依然蹲在原地的喬蓁說道:“不走嗎?”

喬蓁昂起頭,以一種好奇的表情看著安雨萱:“不等李暮陽了嗎?”安雨萱的心咯噔一聲,劇烈地跳動起來,一路上,她都在想著李暮陽的事,甚至都沒顧得上和喬蓁說半句話,可她不知道,喬蓁竟然早已明白自己是來找李暮陽。

她搖搖頭,對喬蓁說道:“不等了,他可能有自己的事要忙吧。”說罷伸手要去攔車,喬蓁忽地說:“我們走回去吧,其實,從這裏走回去也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