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溪站在蘇木楠的身後,她的背影孱弱,漆黑的頭發溫柔的散在肩窩,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是洋洋灑灑的一頭長發,隻是變成了嶽瑟之後才改成了短發,不知不覺已經又長長了些,如果不是孟軻的出現,如果沒有這些詭異且驚險的事情,華錦溪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會不會有這麼多的好奇,會不會像這樣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關心她的死活。
發生了太多始料未及的事情,華錦溪開始懷疑,如果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那麼蘇木楠的出現不適偶然,也許蘇木楠從一開始就見過這個設下連環計的人,隻是她那個榆木腦袋,根本想不起來是誰,再或者,這一切的計謀都是因為晨昏,和刹月,他們掌握了影子部隊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影子部隊怕秘密泄露,所以即使他們已經死了,影子部隊依然不打算放過他們,而現在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確實,那個秘密到底還有沒有知情人,如果這種推測也不合理。
那麼久存在第三種,也是華錦溪最希望也最害怕發生的那種情況,他們不過是這場悲劇中的棋子,真正在棋盤之上,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人,是孟軻,這一切都是衝著孟軻來的,他們不過剛好瞎貓碰上死耗子,倒了黴。
一想到這裏,華錦溪的腦海中就出現了孟軻出現在他家門口時那個簡直就像是挑釁一般你咬我的表情,他不由自主的蹙著眉,突然叮的一聲,微波爐的提示音打斷了華錦溪想要把孟軻撕成碎片的念想,他打開微波爐拿出重要,隨手從櫃子中拿出一隻勺子。
“叮……”
蘇木楠迷迷糊糊的從椅子上抬起頭來,頓時覺得眼前全是金星,她的臉色微紅,額頭有些不易察覺的汗珠,華錦溪蹙著眉不耐煩的瞟了蘇木楠一眼,他把碗放在蘇木楠的麵前,走到她的身後,伸手遮住她的額頭,隨後用放在自己額頭上感受一下,不耐煩的說:“蘇木楠,你又發燒了?”
蘇木楠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個夢,這個夢中華錦溪的周圍都圍繞著金光閃閃的星星,看的她有些暈眩,她默不作聲,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那個未完成的夢境,突然想醒過來,可是總有些小矛盾,舍不得就這麼輕易的醒過來。
華錦溪在蘇木楠身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他拿過加熱好的重要,這種難聞的味道讓人有些惡心,難怪蘇木楠不愛喝,華錦溪不溫不火的說:“不想吃這種東西,就看好自己的身體,把這個喝了。”
蘇木楠覺得全身癱軟無力,早就沒有了跟華錦溪吵架的力氣,她蹙著眉,華錦溪把湯勺送到她的嘴邊,他的表情還是帶著些不耐煩,微蹙的眉宇間,總是帶著些桀驁不馴還有一絲不明來處的悲傷,讓人忍不住淪陷,忍不住意亂情迷。
蘇木楠鬼使神差的微微張開嘴巴,華錦溪的手腕微微上揚,把湯匙中的重要喂到蘇木楠的嘴裏。
苦,這種藥太苦了,蘇木楠的眉頭擰到了一起,華錦溪察覺到蘇木楠表情的變化,這樣喝太慢了,藥劑苦澀的味道一定會讓蘇木楠更不願意喝這種東西。華錦溪突然站起來,拖著蘇木楠的下巴,直接把半碗重要硬生生的灌了下去,蘇木楠在打擊中徹底的清醒過來了。
就知道華錦溪才不會這麼溫柔,才不會這麼體貼,蘇木楠掙紮著,那種苦,像是從舌尖直接一路順著五髒六腑苦到了心裏,華錦溪擰著眉,活生生把藥灌了進去,他的手托著蘇木楠的下巴,直到確定她把中藥咽了下去才心滿意足的放開了手。
正在他驚歎於自己的智慧時,蘇木楠突然仰起頭的,她的眼光閃爍,帶著些許我見猶憐的淚光,緊緊的盯著華錦溪,她的嘴角有輕微的顫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華錦溪微微一愣,冷笑一聲,他不明白蘇木楠這是憑什麼,明明是自己腦殘才會受傷,要不是他救她,她早就死了,自己還好心的喂她喝藥,她不但一點感激的心情都沒有,還拿出這麼一副嘴臉給誰看?要不是看她和張宣紙似得一碰就碎,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果然這種身份地位的低等生物,就該自生自滅。
蘇木楠口中全是厚重的中藥味道,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就是在這種時候,蘇木楠終於知道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那麼辛苦,就是因為每次她想哭的時候,他都想笑。每次她狼狽的恨不得去死的時候,他總能做出讓她更狼狽的事情。
“蘇木楠,把你那惺惺作態的樣子收起來,這裏沒有你的觀眾,我也沒時間跟你折騰。”華錦溪不耐煩的把碗放在桌子上。走出兩步,回頭一看,蘇木楠還是坐在原地,一點動作都沒有,他蹙了蹙眉,走回去拎著蘇木楠的胳膊繞過自己的脖頸搭在肩膀上,將她攔腰抱起,蘇木楠掙紮兩下,她的眼睛對上華錦溪溫怒的雙眸瞬間敗下陣來,垂著頭,像是一個受盡欺淩的小媳婦,可是話說回來,她好像的確就是這種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