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杯,快速的離開廚房,蘇木楠一個人愣在原地,她的大腦有些周轉不開,她低著頭,臉色難看,為什麼還是不行,為什麼這個身體就這麼不聽使喚,為什麼那麼努力卻還是不能拒絕華錦溪的親吻。
她的身體像是被華錦溪下了蠱,隻要他的一個信號,她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一般朝他披荊斬棘而去,為什麼還是不行?明明那麼恨他,卻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明明恨不得要殺了他,可是就一句,我餓了,蘇木楠卻心甘情願的為他驅使,鬼使神差的走進廚房,為什麼就連挑選食材的時候,潛意識都會繞過那些他不喜歡吃的東西,為什麼,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蘇木楠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哎眼睛中打轉,她咬著唇,用力的揚著下巴,把眼淚全數流回心裏,可是回去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打算,在腦海中一點點的重複著以前的畫麵,華錦溪還是那麼溫柔,那麼體貼,他的笑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拉著人沉迷,他眉眼如星,那麼美,一瞬間粉碎成失落,鋪滿了蘇木楠的整個世界。
愛,像鏡子中自己的臉,想要看清楚,卻怎麼樣也看不完全,蘇木楠一邊漫不經心的做著飯菜,一邊判斷這自己的愛情是苦是甜,以前她看不懂的人隻是華錦溪,但是現在,她甚至連自己都看不清楚,為什麼,明明那麼恨他,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華錦溪剛走兩步,忍不住停下來回過頭,蘇木楠正低著頭,璀璨的水晶吊燈,在她的頭頂投射出耀眼的光芒,折射下,她的發絲黑的發亮,垂下來,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她的肩膀有些顫抖,呼吸並不均勻,能明顯的看出胸口的起伏,華錦溪輕蹙了下眉,不知道怎麼了,一碰到蘇木楠就是那麼容易衝動,就是靜靜的看著她的側臉,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躁動。就差一點,胸中的野獸就要衝破最後的枷鎖,變得猙獰。
耳邊突然像是緊箍咒一般,響起了,醫生的囑咐:“華夫人的身體極度的虛弱,所以這段時間還是要華先生忍耐一些。”
華錦溪覺得身體一陣燥熱,他把茶杯放在一邊,一邊上樓,一邊解開襯衣的扣子,麻煩,真是麻煩,沒想到竟然也要用這種方式瀉火,華錦溪走進浴室,冷水從頭頂留下來,寒冷刺骨,澆滅心中的火,也讓他冷靜下來,孟軻,這個名字在腦海中旋轉,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一點背景都查不出來。奇怪,太奇怪。
蘇木楠把飯菜擺放在餐桌上,她蹙著眉站在走廊中,華錦溪穿著一身白色的浴袍,從樓上走下來,他的頭發帶著些許水珠,皮膚上泛著水光,蘇木楠想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叫住他,原來,對一個愛恨交織的人,講一句話都需要巨大的勇氣。
華錦溪看了蘇木楠一眼,緩緩走過來,若無其事的坐在餐桌邊,拿起筷子,他回過頭,看著蘇木楠的背影蹙眉問:“蘇木楠,你不吃嗎?”
蘇木楠猛然回過神來:“我不餓。”
“滾過來。”華錦溪不耐煩的說。
蘇木楠咬著唇,緩慢的走過來,站在一邊,華錦溪擰著眉,用力一拉,把蘇木楠穩穩的按在椅子上不耐煩的說:“跟我住在一起,你就有更多的機會殺掉我,你不是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嗎?我懷疑這菜裏有毒,你先吃。”
蘇木楠冷笑一聲,瞪了華錦溪一眼,不耐煩的拿起筷子,從自己手邊的菜開始,夾一筷子,望著華錦溪放在嘴裏,從頭到尾,直到最後一碟,她冷笑著放下筷子說:“要是有毒,我早就該死了。”
華錦溪漫不經心的瞟了蘇木楠一眼,接著自己拿起筷子,才吃了一口,突然覺得有些停頓,這種味道,還隻是久違,蘇木楠燒的菜就像是他們常吃的哪家私房菜,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華錦溪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哪裏的飯菜,蘇木楠敷衍著吃了幾口,吃了幾口,才突然發現自己真的餓了,華錦溪不溫不火的說:“蘇木楠你要不想死,就把冰箱中的中藥吃了,如果你想死,就滾出去死。”
“嗬。”蘇木楠冷笑一聲,她突然抬頭來,清笑著問:“既然這麼不在意我的死活,又何必把我關到這個地方?”
“蘇木楠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想走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我有沒有攔著你。”華錦溪就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怪物,就連吃飯的樣子看起來都像是一個血統高貴的貴族,他的話羞辱人從不留下絲毫的餘地,卻像是說了什麼至理名言一般,沒有任何的愧疚感。
“你!”蘇木楠氣的蹙緊了眉,這個變態,現在就是晚上,這裏又是四麵環山,出去一定會被野獸吃掉的,蘇木楠恍然想起來在樓廊中,那些被鑲嵌在牆麵上的動物頭顱,頓時周身一個機靈。
“好,那你告訴我,該怎麼走,我明天一早就在這裏消失。”蘇木楠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我憑什麼告訴你?”華錦溪抬起頭來,一臉藐視的看了蘇木楠一眼輕笑著問。
“你!”蘇木楠氣的簡直說不出話來,無賴,這就是個無賴,她咬著唇,深呼吸,心平氣和的說:“是你說,我想走你不會攔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