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將公沒法,半推半就的應下來,如今,隻能暫時遷就。
在去往墨冰國的路上,趕馬的小廝直歎氣,也就是個少年模樣,他不懂,作何一直歎氣。
他問他“本是不大的年紀,作何歎氣?”
那小廝緊了緊手上的馬鞭,仰頭看天,上午時,天氣還算朗瑞,現下裏,已經是烏雲密布,沒有雷聲閃電,天氣霧蒙蒙的,讓人心情壓抑。
他淡淡道“天氣的原因。”
他沒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隱藏心中,他不願說,他自是沒有多問。
半晌,陷入沉默氣氛。
煩躁的車軲轆碾壓地麵的聲音,分外熟悉。
路上青翠青翠的小草油亮亮的極為漂亮。
許多不知名的野花已經盛開,沿途花香隨著清風吹過來,聞了,讓人身心舒暢。
他撩開轎簾,確耳畔隱隱有哽咽的聲音,微乎其微的小,似是隱忍一般。
他扭過頭來,偏巧看到小廝肩膀抖動,哽咽聲雖抑製住,但仍然聽得清楚。
他心懷好奇,問“作何哭泣?”
於是,那小廝便將自己親眼看到的講給他聽。
莊公飲下那杯毒酒的時候,他偏巧就混跡在人群中,見他臨危不懼,即便是知曉了全部,仍然不卑不亢,他心存敬意。
一方麵,有一次,衛二教訓他時,莊公偏巧在場,他喂馬失利,顯些被衛二派的大漢活活打死。
莊公挺身而出,方才製止了悲劇的發生,不僅將他帶回自己的住處,且還拿來華爵雲賞賜的上等藥酒,擦拭他的傷口。
可以說,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可他……
那時,他已經無能為力,因著,他也不知道華爵雲會對他痛下殺手。
直至看他倒在地上,如此淒慘淒涼的時候,他心如刀割,確是不敢上前一步。
馬車正在前行,夢將公搖頭歎息,可以想象莊公那時大義凜然,傲然天下的模樣,怎一個壯觀了得。
馬兒似是被驚到了,嘶吼一聲,馬車頓時劇烈的一陣晃蕩。
揚起前蹄,激起一地的黃土。
衛二頓時勒住韁繩,馬兒打了幾個回轉,漸漸穩定,夢將公穩定住情緒,自馬車裏探出一顆頭來,見他居高臨下的望著他,高聲道“此番前去,路途遙遠,皇上特特命屬下過來,一路護送大人。”
夢將公撇撇嘴,護送,倒不如說是監視,監視罷了,何必說得如此動聽。
差人將信箋交給沈天通,於是,他們暫時在一家客棧休息,。
沈天通將信箋捧在手心看時,華爵天正在同簡瀾下棋。
簡瀾了一把白棋子,又放回去,如此反複,眉頭皺的很緊,對麵的美男已經讓了她好幾局,盡管如此,步步為營,她依然寸步難行。
那家夥下棋的技術果真是高超。
瞥了他一眼,見他亦是抬頭看她。
暖暖的陽光隔著雕花木窗打進來,打在她臉上,她嘟著嘴巴,耷拉著眉頭,一雙楚楚動人的大眼在陽光的折射下,更加通透,明亮動人,這女子是他覺得世上最最美好的女子。
“你能不能讓讓我?”她嘟嘴撒嬌,豁然覺得,在他麵前,她隻是一個撒嬌的小女孩。
摩挲著手上的黑棋子,冰冰涼涼,觸手升溫,極為溫潤。
那一刻,他不看棋盤,隻看著她,看了許久,手上的棋子也摩挲很久,之後,珊珊收回棋子,歸於原位。
唇畔上揚,釋然的、寵溺的一笑道“瀾兒,你贏了,在你麵前,我永遠都是輸家。”
一股又熱又多的暖流流進她心田。
那股暖流仍然源源不斷的升溫,刺一般刺得她心口疼痛,一陣痙攣,再然後,直衝眼眶,裏麵閃爍的淚水,名喚幸福。
她亦是微微一笑,展顏間便如三千繁花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