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車夫自是不悅,怎的說即便是他的馬車再破舊,也是坐活人的,此番,堪堪躺了三具已然有些腐屍味的死人,如何說亦是晦氣。
簡瀾無法,一把匕首架在他的勃頸上,裝作惡霸一般的橫眉怒目道“走嗎?不走的話……本少爺的匕首無眼。”
“走,走,走….”馬車夫嚇得連連點頭,一雙渾濁的大眼瞪得極大,裏麵滿是恐懼,甚至身體微微發抖。
亦不知恐懼或如何?他立即揮鞭,也不管旁人有沒有上馬車,狠狠一鞭抽在馬背上,馬兒立即昂首前蹄,嘶吼一聲,瘋狂般的向前跑去。
簡瀾當下歎息,這遭遇危險的時候,連及行走極慢的老馬亦都健步如飛,不可思議,她搖頭,真是不可思議。
再看時,眾人一雙眼睛,堪堪盯著她瞧,道“殿下,我們還沒上馬車,馬車裏還有你那珍貴的紅漆木盒,還有….羊脂白玉簫,還有…..”
“你不早說?”
簡瀾差點一口吐沫嗆死,一巴掌拍在那名侍衛的腦袋上,轉頭,看向青玉時,發現青玉及阿翔已然縱身一躍,飛身上前,雙腳離地麵,消失無影蹤。
那時,她才提著的一顆心放下。
心裏祈禱:青玉啊!即便是不要屍體,不要羊脂白玉簫,可我那可憐的牙刷,珍貴的牙刷,你一定幫我尋回來。
聽及青玉說,那匹許多年一直脾性尚好的老馬,如今亦不知著了什麼魔,老馬夫無論如何拉韁繩,亦是不能讓它停下,最後,竟然生生將馬車夫甩出去,撞在了一棵粗木樹幹上,沒被撞死,亦撞得半死不活,最後,阿翔秉著助人為樂的心裏,將他送去附近一戶普通農家,偏巧了,那戶農家的婦人識得車夫。
提及會去通知他的家人,讓阿翔放心。
青玉輕功追馬,更是一股辛酸淚。
話說那馬兒飛奔至懸崖之時,為時已晚,刹不住馬蹄,瞬間驚險躍下,落入萬丈深淵。
幸得崖邊有一棵千年古樹,萬般驚險之下,馬車被卡在樹後,馬兒亦被吊在懸崖上,直打晃,越是打晃,它便越是想掙脫,且遭遇危機之時,掙紮的愈見猛烈。
連及卡在樹後的馬車亦是漸漸堅持不住,若然將屍體抬出,亦或是進去取紅漆木盒,他都會遭遇同馬車一起落崖危險。
索性,拔出腰間軟劍,利落的砍掉老馬及馬車牽連的粗麻繩,那老馬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過後,便快速的墜落懸崖。
那時,青玉腳下一軟,險些坐在地上,剛才追馬時,不是奔跑著,便是輕功追著,著實費了一番體力,現下裏,連及額頭冒出的汗水亦越來越多。
待休息了好一陣後,率先將那紅木漆盒取出,那時,恰巧阿翔亦追過來,皆是長長的歎息一聲,終於,擦擦額頭上的汗,瞧著漫天鵝毛白雪一般的柳絮,終於,揚唇笑了。
還好,三位的屍首還在,還好,紅漆木盒子也在,還好,僅是損失了一匹老馬。
再後來,阿翔又去一處農戶,萬般無奈之下,搜搜懷中尚無一物,最後,實屬無奈之下拿出紅漆木盒中的一柄牙刷,換了一頭拉車的驢子。
見著牙刷,那見識淺薄的婦人,更是如獲至寶,不僅給了驢子套車,還憨厚的贈了些水果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