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樂(1 / 2)

鐵捕快的刀,是最無情的刀,它不會考慮地窖裏有幾個人,或者是什麼樣的人,赤珠子費盡心思的偽裝在這無情的刀下被粉碎。沒人看清刀的軌跡,或許岩熊知道,但他已經說不出了。鐵捕快走了他站著,一點紅走了他還站著。他已經不會動了。

沒人給赤珠子收屍,因為這裏就是最好的藏屍處,因為這裏是天府城的燈下黑。

地窖共計二十六具屍體,百餘年後,他們化成浮塵就更不會有人知道。

天府城有一戶人家,不大的小院坐落在城的邊角,柵欄內的世界裏總有一個女人坐在小凳上洗衣服。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有些癡,眼睛隻是看著盆中的衣服,雙手上生滿了繭子,卻沒人聽過她像平常婦人那樣抱怨,人們來來去去,總在小院外經過,每天都看到她洗衣服的景象,想著這個八個月前住進這不起眼小院的女人,竟不曾出過門置辦過任何一件家用,她隻是不斷的洗,洗的雙手粗糙發白,從炎苦的夏,到了這樣冷冽的冬。她麵無表情卻不顯得無情,似乎總有些心事讓她煩惱,眼中總是透露出沉甸甸的神色,但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住她那雙本該靈動美麗雙眼中的呆滯。

“八個月了,還是沒人來找你。”女人有個丈夫,和她一樣從不出院,甚至很少出屋子,今天是每隔五日出屋子曬太陽的常例,沒人注意到他晚了半個時辰,但和往常一樣,提著一葫蘆酒,醉氣熏熏,站不穩隻能靠在門框上。

女人似乎打了個寒顫,她是下意識的恐懼,她知道這個男人在說話,但這不代表他要你回答,曾經因為一聲無意的回答,後果令女人終生難忘。

這是個奇怪的人家,鄰裏都知道這戶人家不正常,比如洗衣服的女人和飲酒的醉漢,再比如每三天夜裏傳出女人的叫聲和粗重的喘息,沒人敢這樣大聲的行事,因為每個人都有羞恥心,這女人也該有,可似乎就是有什麼在消磨她的羞恥,不斷的從生理到心理上的折磨。

“好好洗,洗幹淨。”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甚至把手從女人的腋下繞過去,握住了她胸前的軟肉。他大口的飲酒,然後把酒葫蘆對住女人的嘴,女人越是掙紮他就越往裏倒酒,最終女人嗆得鼻涕眼淚不斷流出,男人則是憤怒的給了她一巴掌,看著她身體滾落在地上,衣服頭發散亂,滿臉的水漬,男人癲狂般的癡笑了起來。

醉酒漢子瞪大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絲,還有讓常人驚恐的笑意:“臭婆娘,臭婆娘,你要做我一輩子的臭婆娘。生也是,死也是。”

女人無神的躺在地上,胸前衣不遮體,但她隻是眼神空洞地望向天空。天氣爽朗,晴空萬裏,好不美麗。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是黑的。

漢子又惱了,他一腳揣在女人的腹上,怒嚎:“起來幹活,幹活!”

女人捂著腹部,淒慘的叫著。

原來女人的肚子已經圓滾滾的,裏麵住著一個堪堪成型的小生命。她不斷的悲呼,臉上既是汗水又是淚水,眼前已經模糊一片。

醉酒漢子終於慌了,他腳下噔噔退後兩步,慌張地喊到:“你要幹什麼,你要,你要生孩子?”

漢子慘叫了起來,雙手捂著臉,好像瘋了般不停慘嚎:“你不要生孩子,不要生孩子!”忽然,他眼睛裏閃過一抹凶光,道:“你要生孩子,我就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殺了你!”

漢子一邊咆哮,一邊伸手成爪,攝向婦人地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