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太陽出現了要落下的跡象。天邊的祥雲也漸漸以淡紅色襯托暉日。淡淡的接近粉色的色彩,若桃花般多嬌卻不妖嬈。
“拍好了麼?”
“嗯,好了。”
“我要看看。”
………………......
“嘿嘿…”
“怎麼了?”
“真漂亮!”阿珂自豪的笑著,不知她是笑那景,還是為她拍攝的人。
“什麼時候能洗出來啊?”
“今晚就可以,我有帶打印機。”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一直都沒有問你。”
“安楠。”
“楠木的楠?”
“嗯。”
“好聽的名字。”阿珂望著霞色頓了頓,轉頭對我說“我叫拉娃麗珂,在苗語裏,就是美麗的花朵的意思。”
“真美。”
阿珂對我笑笑,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忙著跑開,回頭招呼我說“阿爸不是讓我帶你去轉轉麼,快走啊,我帶你去些好玩的地方。”
看著遠處的麗景,我覺得身子卻然有些伐了,便喊著阿珂:“我們不如就在這裏坐坐吧,這裏很美啊。”
阿珂呆呆地走了回來。我坐在了她身旁,她也隨即坐了下來。
“真搞不懂你們這幫藝術家。”阿珂把玩著身旁的一株嫩草,像我抱怨著。
“其實,如果你以後到了城市就會明白,能這樣安靜的坐下來看看花,看看霞是件多難得的事情”
“那你就不要去城市了麼,留在這裏,多好。”阿珂看著我。
“可是即使這裏再美好,我依舊也要離去。因為我是攝影師,我需要麵對生活。”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阿珂有一絲不開心。似乎是停了許久,待我為那霞留下我自己的印象時,阿珂才緩緩地向我問到
“你以後.還會。。回來麼?”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種歡快的語氣,卻然更像一個羞答答的女孩子。
“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的。”
“真的麼?”阿珂透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我。
“會的,因為這裏的確很美。”
“隻是因為景色很美麼?”
“不一定哦。”
“嘿嘿。”還是那個我最初見到的笑容。
霞的顏色越發濃豔了,我這笨筆描繪不出萬分之一的那種情感與景象。紅中帶紫,紫中透黃,炫與豔混合夾雜,還有滇家質樸的美人,映在花中,由心的陶醉。
當我靜靜的沉醉在這霞下時,阿珂掏出一串手鏈,遞給我。是串木鏈子。上麵繡著些苗家傳統的花紋,還有一絲絲小銀碎參雜在其中。但我能感覺的,這個應該不是一串普通的手鏈。
“這是..。。”
“這是我自己做的鏈子歐。”她得意的笑了笑,隨後似又想到了什麼,頓了頓說“是我平日裏沒事做的,你戴上可以保平安的。這是我們苗家的習俗,戴上朋友送的木鏈子,出門都不會有危險的。”
“謝謝。”我接過了鏈子,仔細的把玩在手中看了看。鏈子做工不是很精細,卻也是著實漂亮。淡淡的黃梨木香,使人安下心扉。
我戴在了手上。
阿珂衝著晚霞露出了一絲甜蜜卻又傷感的微笑。我似乎懂得她的內心,卻又似乎不想戳破那一絲天真的美好。隻想讓它伴著這霞,伴著這花,封存在內心最深處的美好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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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打開窗戶,聞嗅著淡雅卻寧神的山茶花香。迎合著滇家那亮的出奇的月光,拍下了,我在騰衝的最後一張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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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的煦露剛剛掛滿樹葉,我背著相機,拉著行李,如同那天我來的時候一樣,回望著紅的正濃的山茶花,匆匆離去。
唯一能夠證明我這粒滇家曆史歲月中的小小塵埃來過此處的便是我在前台上留下的那一遝精裝的相片,裏麵有我和阿珂拍的山茶花,裏麵有我在路途上隨手拍下的美景,裏麵有阿珂與花朵的奇妙配合,裏麵有昨日那令人心醉的霞,和皎潔的月光。
無人知,在相片的最後,是一位迎著月光,唱著苗家山歌的姑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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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花旅,著實留給了我不凡的印象。這種印象是韻味。滇家純樸的韻味,滇家質實的韻味,隻有滇家的兒女才會擁有的韻味。
這片花,這片空,這個人。
渡,渡過那山茶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