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怡悠悠回顧往事,四年前的一幕幕畫麵從心底兜起,引起百感交集,終於收起思緒,將注意力轉移回鐵匠鋪院中。
她很後悔把軒轅名玉打傷失憶,使得他腦子裏對往昔追索一片空白,再怎麼追問也是徒勞。
任府老二見秦星怡問了半天也問不出所以然來,瞎耽誤工夫,為避免夜長夢多,提議道:“秦大小姐,我家老大還在任府聽候消息,咱們不如先回去?”
“不,二當家的,本小姐改變主意了。你回去對任鎮長說,本小姐還有要事,天一亮就離開莫離鎮。”
秦星怡原本計劃在莫離鎮停留一個晚上,沒想到這一晚發生了這麼多事,特別是麵對軒轅名玉的時候,自己總是不由自主地心軟,這怎麼成呢?自己肩負著使命,連環計等待著開展,應該盡快去和師弟他們會合。
任府老二當然反對,勸道:“這樣不太好吧?我家老大出於一番好意,答應為大小姐使用催眠術審訊犯人,機會難得。而且,我家老大好像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大小姐談。”
“這個本小姐知道,請你代替本小姐轉達謝意,解釋一下,確實是本小姐有急事不能在此地耽擱。”
“好,我會轉告。還有一事,軒轅名玉你打算怎麼辦?將他留下還是帶走?”任府老二猜不透。
“自然是將他帶走。”秦星怡微笑答道,心裏早已做好打算,無論軒轅名玉是不是自己的殺父仇人,都不會讓他離開自己身邊的。
任府老二不死心,挖空心思尋找理由,再次勸道:“請大小姐務必要想清楚,這個家夥武功不弱,今晚要不是老三和老五聯手將他治服,恐怕他還真的衝出鎮子大門去了。”
“原來你們任府是二打一?難怪他新傷這麼嚴重。”
“他受新傷活該!誰讓一個人不顧死活往外闖?那麼多府丁和鎮子裏鄉親聯手組成的包圍圈也攔不住他!可想而知,一旦有機會他會狗急跳牆反撲,也許會對大小姐的人身安全不利。”
“這你不必多慮。本小姐不是紙糊的!他想傷我是不可能的。還請你們任府的人都退出院子去吧。”秦星怡把握十足地說。
任府老二見秦星怡主意已定,勸她不聽,自己又不敢冒然得罪,隻得說道:“好吧,我會盡快通知我家老大前來這裏,有什麼事你們當麵拿主意。”
“好,天亮之前本小姐不會離開鐵匠鋪,任鎮長如果來,就請他抓緊時間。還有,也請你轉告穆碩,說我在這裏。”秦星怡傲然答道。
“是,就這麼辦。”任府老二答應著,帶領任府眾人退了出去,留下兩個人在門外看守,自己和其他人返回任府。
“小星星,你好棒啊!”徐小笛見秦星怡三言兩語喝退任府群雄,不愧是女中豪傑,拍手稱讚。
秦星怡一笑,對徐鐵匠說道:“抱歉,還要打擾一會兒,等天亮就離開。”
徐鐵匠關閉院門後,走回來說道:“沒問題,大小姐在這裏待多久都行。”
秦星怡放心地點點頭,回頭去看軒轅名玉,見他靠在椅子上神情萎頓,不禁歎息一聲,心中有很多話要問,當著徐鐵匠父子卻又難以啟齒。
徐鐵匠站在秦星怡旁邊,看了看軒轅名玉的樣子,插話說道:“大小姐,徐某不會明白,你對這位小哥是怎麼個態度?如果不想讓他死在這裏,就趕快醫治。”
“我……”秦星怡此刻的心情矛盾重重,愛與恨交織在一起難分辨,停頓了一下,心想:我與軒轅名玉雖有殺父之仇,但他因為失憶不肯認罪,終究不能斷定他就是凶手。
秦星怡想起四年前自己深深愛慕軒轅名玉、糾結著很想嫁給他的情形,至今心中對他總歸是藕斷絲連,不忍心看著他死在自己眼前,沉吟良久,問道:“他這樣子,有什麼辦法醫治?”
徐鐵匠聽秦星怡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問有什麼辦法,猜測她是因為小女孩臉皮博,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卻是恨乎乎的,理解地一笑,建議道:“大小姐,夜晚天寒,這位小哥受傷不能著涼,咱們有話不如進屋去說?”
“好,進屋去。”秦星怡立刻答應。
“小笛,你去把床鋪整理一下。”徐鐵匠說著,單手抱起軒轅名玉的身子,大步走進堂屋套間。
秦星怡跟在後麵看著,覺得徐鐵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不單心地善良,力氣也大,不像是一個普通鐵匠,倒像是一位江湖人士。
徐鐵匠將軒轅名玉平放在床板上,叫兒子小笛去堂屋把櫃子裏的小葫蘆拿來,對秦星怡解釋道:“大小姐,我們打鐵的容易出工傷,所以我這裏有以前備下的跌打止痛藥,都是上好藥材配成,價格很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