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就等著了哦,嗬嗬。”最後正色道:“不過,以後可別再跟我玩這些把戲了!”
“一定一定,絕對沒有以後。”姚凱峰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倘若冒向笛手中的東西真送到了任思淼的手中,這種莫大的羞辱感會讓任思淼百分之百與自己決斷。
雖說公司裏麵事無大小均是由自己拿定主意,倒也不全是在乎任思淼他本人,更多的是任思淼確確實實還占有著公司百分之四十五的巨額股份,一旦分算起來,豈不是要抽了自己的筋、剝了自己的皮嗎。
看著眼前鐵鍋裏的水已經翻滾起來,放進去的罐頭早就煮爛了,姚凱峰小心地拿下鍋子。
“我去叫來思淼。”
“哎,對了,峰哥。”
“嗯?”
“呃……”
“還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
“老任……老任臨死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姚凱峰下意識地看了下帳篷,任思淼還在睡覺。
“‘神山避忌’,這句話是個什麼意思啊?”
姚凱峰在嘴裏念叨了兩遍,突然想到了任陽煦曾今提到過的那本書名。
“你說的是《深山筆記》吧,這是一本書的名字。老任最後會跟你說這個?”
“他斷斷續續地說了句‘《深山筆記》該添一筆,詭笑魘沒有那裏可怕’。”
“哪裏?”
“呃……他指著我的身子。”那天晚上,也是坐在這裏,任陽煦跟姚凱峰對麵而坐。
姚凱峰曾問過任陽煦關於“詭笑魘”的事情,後來回憶了一段在部隊裏經曆過的一些詭異往事。
記得當時姚凱峰最後跟任陽煦感歎了一句話,當然,那句話姚凱峰這時候還能想得起來。
“他是不是指在這裏。”姚凱峰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手指點到處,冒向笛心中一揪,觸電般地連連點頭。
“嗬嗬,”姚凱峰笑得有些勉強,“老任最後終於看明白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這裏,”彎下腰狠狠戳了戳冒向笛的心口,“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啊!”
說完就去叫醒了任思淼,留下冒向笛單獨地坐在原地慢慢地琢磨著話中的真意。
“糟糕!”——這就是冒向笛悟出來的話。
隨後,他用成湯吃飯掩蓋了自己內心的想法,盡量回避姚凱峰的眼神。
幸好姚凱峰也沒怎麼留意他。
“我先回營帳休息了。天氣一陰濕,我那老毛病又犯了。思淼啊,一會兒你給我熬一碗藥送過來吧,我有些吃不消了,就先回去躺著了。”說完有點吃力地站了起來,進了自己的營帳。
看姚凱峰進了帳篷,冒向笛小聲問任思淼說:“他什麼老毛病啊?”
“以前參軍時留下的舊傷,沒想到後來烙下了病根子,一到陰雨天氣腰椎就酸疼難忍。”
“哦,嗬嗬。”
“我去給他煎一壺藥。”
“哎哎,你去忙。哦,對了……”
“嗯?”
“啊,沒什麼,我記錯了,沒事沒事,嗬嗬。”任思淼就在篝火上煎藥,他跟冒向笛坐在篝火前,吃著東西,隨意交談了幾句,並沒有太多投入的話題。
畢竟上一回圍著篝火的,是七個人,而現在,隻剩下三個人了,誰都說不出什麼好笑的話來。
藥快差不多的時候,任思淼放下手中的碗筷,囑咐了冒向笛一句:“我去小解一下,你幫我看著藥,我去去就回。”
“嗯,你盡管去。”冒向笛很淡定地回道。等任思淼回來的時候,冒向笛已經把藥湯給倒進了碗裏。
“給,你看看藥差不多了沒?”冒向笛把藥碗遞給任思淼。
任思淼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嗯,行了。”
“好,那就快給峰哥送過去吧。”
“嗯。”姚凱峰的帳篷鏈子是拉著的,任思淼小心地掀開帳篷簾子,姚凱峰也隨即坐起身來。
“大哥,給。”
“嗬嗬,麻煩你了思淼。”
“哈,這麼多年了,也不多這一回。”任思淼客氣道。
是啊,這在一起都快十年了,一個人的一生能有幾個十年呢?這九年多的交情不容易啊。
姚凱峰如是想著,內心油然而生一絲愧疚之情,慢慢喝了一口藥,欣慰地看著任思淼。
“大哥……笑什麼?”姚凱峰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任思淼的肩,抑製不住內心的情感,說道:“思淼啊,九年多了……”
“啊哈,是啊,大哥,我們從相知到如今也快有十個年頭了。”姚凱峰拍拍任思淼的肩,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