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邑嘴角微微揚起,看起來十分和善,這很容易讓人放低戒心。被他出言詢問的人就是如此,聽到他的問題就回道:“差不多半年前,本來十分冷清的朝日城突然變得十分熱鬧,最初的三個月幾乎都有三五群人傳送過來。
不過那些人並沒有在朝日城停留,部分人在朝日城內選購了一些必備物品,多數人都是在離開傳送陣之後直接玩日暮山方向飛。而據我所知,似乎還沒人在進入日暮山後重新出現在世人視界中。”
因為被人稱為死絕之地,日暮山周圍百裏之內都沒有人煙。距離日暮山最近的城池就是朝日城,和日暮山相距三千裏。想要日暮山,傳送隻能送到朝日城,然後再自行想辦法去往日暮山。
胡映雪回想了自己向羅申筠轉述了胡清發給她的訊息時其他門派的人是何模樣,眼中的殺意和焦躁一點表演的成分都沒有,由此推斷之前大批利用傳送陣來到朝日城的人很有可能是枯骨殿的人。於是給粟邑傳音:“問他最近一批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接到傳言,粟邑便繼續向那位問道:“道友可知最近一批像我們這麼多人一起行動的人是什麼時候來的?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麼?”
對方似乎很喜歡八卦,把粟邑當成了和他一樣喜好八卦的人。被連續追問,不但一點沒有不耐煩的跡象,反而透出幾分興奮,“你向我打聽這個,那絕對是找對人了。在朝日城,沒人能比我薑維信息更靈通。”
沒讓粟邑拿出什麼作為交換,這個自報家門叫薑維的人接下來不僅說明了上一批人是什麼時候來的,連那一批有多少人、服飾麵貌上有什麼特征等這些細節都一一詳細描述了一下。
讓胡映雪有些意外,上一批人是在半個時辰之前到的朝日城,護衛仆役裝扮的人加在一起不超過百人。薑維是這麼描述他們,服飾看起來都不是很出眾,排場卻是一點都不小。
因為有美人,薑維當時多看了幾眼,因此有個細節印象特別深在。
美人似乎是一直想和身邊那個臉平凡的冷麵男人搭話,對方卻一副不愛搭理他的樣子。順著美人帶著幾分嘲諷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那個沒有姿色的男人懷裏抱著一個玉雕的大罐子。
此時的朝日城正直初冬,即使正午是還有些秋老虎的溫度,那也不會讓人熱的滿身大汗。現在正好是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掃過臉邊的風都帶上幾分淩厲。
一個時辰前,氣溫應該不會相差太大,那個平凡男修卻是一副在三九天穿了一身厚棉襖的樣子。那汗出的,就跟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由此可以做個推測,被平凡男人抱著的大罐子裏麵有一樣火屬性的東西,而且自身的溫度還不會低了。主要理由就大罐子上應該有已經設置好禁製,裏麵的熱度卻還能隔著玉雕傳出來,這說明裏麵的東西相當不凡。
想到了不凡兩個字,有不少人起了心思。其中一些是平日裏就喜歡在朝日城內強取豪奪的慣犯,馬上就糾結了一群人想要半路伏擊那些人。眼下還沒有消息傳過來,不過多數人都認為那些慣犯應該是不會再回到朝日城了。
薑維才把自己要說的這些都講完,一個仆役打扮的人小跑著湊到了他跟前,“大公子,不好了,小公子自己帶著兩個小子跑去日暮山了。”
聞言,薑維當即臉色大變,“已經走了多久了?”
仆役撲通一聲跪倒,“之前小公子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奴才就答疑了。發現他人沒了,被窩裏已經是一片冰涼。”
“這個混小子!”薑維一臉怒意掩蓋不住眼中的擔心,“你回去把人召集起來,跟我去日暮山。”
仆役沒有起來,“大公子,大人有令,讓您即刻會城主府去。還已經通知了城衛,不允許您踏出朝日城半步。”
知道自己的父親素來說一不二,薑維清楚自己沒辦法在他下令後找到機會離開。正不知道如何處理他弟弟薑暉的事,目光掃過一旁的胡映雪等人。馬上轉身對粟邑說道:“這位道友,我是朝日城城主之子。如果你們去往日暮山方向,不知可否委托你們一件事?”
粟邑****:“尋找您的弟弟?”
薑維點了點頭,“我父親在半年前被賊人所傷,一直沒法治愈。之前有仆役從外麵聽來一個消息,說是日暮山有一種靈草可以讓父親複原。因為那邊過於凶險,我本想多招幾個戰力強大的人過去,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偷偷跑了出去。
我家中隻有這一個弟弟。若是你們能夠幫我找到他,薑維必然有重謝。你們放心,雖然朝日城位於貧瘠之地,一份像樣的謝禮還是能夠拿出來。”
薑維的神色間絲毫作偽的痕跡都沒有,胡映雪給粟邑傳音:“應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