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白色。
手被手緊緊的抓著,滿手的汗。
戴依朦動了動,抓著的她手的人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抓的更緊了。
有些煩躁的嘖了一聲,眼皮沉重的叫她睜不開,這麼輕輕的掙紮已經是用了莫大的力氣,轉眼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天黑了,隱隱聽到了哭聲,掀開眼皮看了一眼,倒是看見張小白這死人,正抓著她的手,哭的肝腸寸斷,仿佛死了祖宗。
“張小白。”戴依朦虛弱的叫了一聲,“難怪你師兄說你哭的難看。”
張小白猛然一抬頭,也不顧戴依朦現在虛弱的弱不禁風的樣子,反手一巴掌拍在她家肩膀上,“快給你嚇死了,知不知道!?”
張小白還是穿著一身白大褂,很顯然,她現在還是上班期間,然而這死不負責的女熱,仗著自己這裏的行政主任是他親哥哥,平時橫著走就罷了,現在竟然還光明長大的翹班!
這一巴掌拍的不輕不重的,但是足以讓戴依朦風一吹就會倒下去的弱女子,輕輕皺眉,“疼。”
張小白翻個白眼,毫無毫無憐憫之心,自顧自的從一邊抽出一張紙,將手心手背都擦一邊,大寫的嫌棄,“知道疼就好,說明你已經沒事了。”
戴依朦看著她擦手的動作,有些不解的問,“之前,是你一直守著我?”
“不然嘞?”張小白哼唧一聲擦完手,將手裏的東西的紙揉做一團,扔進垃圾桶裏,“你以為你情人啊?”這麼嫌棄完了,覺得還不夠,轉身又道,“不是我說,戴依朦,你人品也夠差的哎,你昏迷這幾年出來樓上那個短腿的來看過你之外,就隻有我來看過你了。”
戴依朦很是懷疑的看了張小白,無力吐槽,“拉倒吧你,你一雙眼睛就想著怎麼講你師兄誘騙回家見你父母,會這麼好心守著我?”
“哎喲,你腦子還沒有被燒糊塗啊?”張小白一臉驚起,從口袋裏拿出一隻體溫計,遞給戴依朦,“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戴依朦接過體溫計看了一眼,然後夾在腋下了。
“我去找你的醫生,你自己先玩會兒。”話落,轉身就出了去了,輕輕帶上了病房的門。
戴依朦看著緩緩關上的門,緩緩閉上眼睛。高燒過後的人很容易脫水,張小白那個神經病,一直叨叨,竟然都不見給她倒杯水的。剛才在接過體溫計的時候,戴依朦其實想的是把體溫計的拆了,將裏麵的水銀灌進張小白的腦袋裏。
可惜這女人跑的快。
外麵走廊上坐著一個人,此人西裝的領帶鬆鬆垮垮的,頹廢之氣很嚴重。外套被扔在一邊,揉成亂糟糟的一團,要不是因為醫院禁止吸煙,這個時候男人腳邊 應該已經堆積了很多煙頭。
張小白抱著雙手冷冷的看了一會兒,在確定裏麵的人聽不見之後,她才說,“你真不進去看一眼?”
男人垂著頭沒有說話,甚至在張小白這麼說的時候,頭都沒有抬一下。
“要我說,你也是活該。”張小白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語氣裏滿是鄙夷,“不進去看也好,省的礙著她的眼睛。”
話落,轉身就走了。
半路碰到來巡查的行政主任,看見在這裏閑逛的張小白,一陣大怒,急吼吼的跑過來,一把拎過張小白的衣領,卷起一爭風似的,消失在走廊盡頭。
可憐張小白都還沒來得及摸一摸跟在他老哥後麵的師兄的衣角,就被無情的拖走了。
夏澤野頹廢的在長椅上坐了很久,最終起身將被張小白遺忘在世界盡頭的主治醫生給叫來之後,又給人打了電話,在離開醫院。
而他不知道是,就在主治醫生帶著小護士推門進去的那一瞬間,戴依朦偏過了頭,透過那細小的縫隙看到了那個坐在椅上的人。
在遊曆的夏靖羽跟夏澤婷,終於在無意之中從顧夜川那裏聽到了S市這邊發生的事情,怎麼說呢,因為這個偶然,夏靖羽從中聽到了顧夜川故意的成分和幸災樂禍的成分。
於是第二天夏靖羽跟夏澤婷一致認為,應該回去好好收拾顧夜川一頓,順帶教訓一下夏澤野。
雖然教訓的後者的後果很有可能是被反教訓,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上下一條心。
回S市那天剛好下雨,雨挺大的,雖然事先過招呼,夏家的司機聽說他們要回來,屁顛屁顛就去接人。不過即便如此,從下車到進門這段小小的距離不可避免的,還是被淋到了。
夏靖羽心疼夏澤婷,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幹帕子,顧不上自己先給夏澤婷擦拭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