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往客廳裏看了一眼,發現蘇太太就跟個上流社會的貴婦人一樣,身上一件淺色花紋的旗袍,肩上搭著一塊披巾,懷裏抱著一隻得了肥胖症的白貓,看見蘇怡進來的時候,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而程頤晟就站在蘇太太的身後不願,她手上拿著一把小匕首,在手裏比劃了兩下,滿意的笑了笑,抬起頭來看見蘇怡的時候,一臉的高深莫測。
蘇怡見了,轉開頭,做了個捂嘴嘔吐的動作。
然後程頤晟的臉色就白了。
蘇怡心情大好,也不打算跟這倆人交流一下,淡定的往樓上去了。
然而這個時候,她以為一直打算她當做透明人的蘇太太這個時候,伸手突然掐住了貓脖子,小貓咪喵嗚叫的尖叫出聲,蘇怡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
這是做給她看的。
麵無表情的看著那邊的蘇太太,已經她身後的程頤晟,“你這樣遷怒有意思麼?”
她已經站在了二樓的二樓口,從這個位置看下去,好像是在俯視他們一樣。
“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蘇太太聲音柔和,跟以往那個瘋子比起來,簡直差太多,“這個家,不是隻有蘇盛和才可以做主。要想你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蘇怡放在扶手上的手一下子就緊繃了,突然就覺得有點沒意思。
“是呢,畢竟人的生命是這麼脆弱,一不小心可能就死了。”很久沒有笑過蘇怡,把目光轉到外麵看了一眼,然後又拽回來看著他們,“蘇太太,你覺得呢?”
蘇怡從來不叫蘇太太媽之類的稱呼,就算是偶爾稱呼為母親,多半也是在不知情的人麵前留給蘇太太一點麵子,畢竟在她看來,之前她將蘇氏集團搶到自己手中來,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
程頤晟看著蘇怡的動作,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就好像她今天心情很好,很放鬆一樣。
放鬆?
“蘇怡?”趕在蘇太太開口之前,程頤晟有些疑惑的叫了樓梯上站著的女人一樣。
蘇怡轉回目光,嘴角依舊帶著笑容,“我挺恨你們的。因為我一直覺得你們很惡心。”
身手敏捷的女人,手腕在扶手上一撐人就已經從二樓跳上跳了下去。
蘇太太一下子就從沙發站了起來,還沒等她發話 ,程頤晟已經飛快的繞過礙事的桌椅,往樓梯後麵的空地跑去了。
“蘇怡!”
顧家昨天晚上沒有回夏家,他的決定,夏澤野雖然並不太讚同,但是也從不會阻止。隻是早上走的時候,有些的麻煩的打了個電話叫司機過來,將這三熊孩子送去學校。
他自己換衣服,踩著時間,往樓下走。說實話,戴依朦這個地方,離她自己的公司,或者夏澤野的公司都不近,但是夏澤野這幾天還是選擇待在這裏,總覺得安心。
這幾天沒有一天是休息好的,那雙的深沉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絲,下巴上的胡渣也沒有好好打理,在眼光下泛著青色的光。
眯著眼睛從電梯裏出來,今天天氣好,難得有太陽,不過有些刺眼,夏澤野抬手正打算遮一下的時候,她的動作,一下子就凝固了。
猛地一回神,也不管太陽還刺不刺眼了,直接跑了出去。
也不怪他這麼激動,因為不遠處的空地上,戴依朦正躺在那裏,人事不省。
戴依朦身上沒有傷,但是不敢輕易碰她,怕有內傷,所以隻是叫了兩聲。然而卻沒有將人叫醒。
這麼久沒見到她,夏澤野幾乎有種認不出來的感覺,麵色潮紅,額頭上冒著大滴大滴的汗水,手腕和腳腕上明顯有被勒過的痕跡。有那麼一瞬間,夏澤野覺得自己的心髒被揪住了。
再也不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將人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到後座,一路闖著紅燈往醫院去了。
等一翻急診之後,醫生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夏澤野大罵了一通,“病人高燒三十九度,作為丈夫的你竟然現在才送過來!你怎麼不讓她燒死呢?”
聽到死字的夏澤野瞳孔縮了一下,意外的一聲沒吭,任由白大褂衝他大吼大叫。
這要是被外人看見了,估計會是覺得十分驚奇,一向隻有吼別人份兒夏澤野,竟然也有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
“病人肺部輕度感染,需要物理降溫,你去把錢交了,站在這裏也起不到作用。”白大褂罵完這最後一句,就又走了。
徒留夏澤野在走廊上站了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