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下樓的時候,曹建興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他奮鬥一生,最愛的那個女人早就離開了,自己法律上的妻子也變成了這樣,他唯一的兒子還陷在牢獄之中。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就像是失去了一些奮鬥的源動力,他靠在了沙發上麵,放任自己陷在裏麵,然後,他聽見了王芸被人帶下樓時候淒厲的叫聲,然後那種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汽車啟動,然後駛離的聲音,再然後,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曹建興在這安靜中,慢慢地笑了起來,那種笑聲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嗚咽。
對於自己父母發生的事情,此時的曹天陽絲毫不知情,因為他的審判日就是最近了,越是靠近那個日子,曹天陽的情緒越是激動,到後來,他開始整日整日的過噩夢,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他以前從未害怕的夢魘此時都找上了門。
他夢見了那個被他間接逼死的姑娘,她捧著自己血淋淋的脖頸質問著曹天陽為什麼如此的凶殘,曹天陽每次從噩夢中驚醒,然後就是失眠。
當獄警在門口叫他的時候,他的神情還是相當倦怠的,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一種慢動作,獄警又叫了一他一遍,他才緩緩地轉過了頭。
有人來見他。
曹天陽不知道此時除了他的律師,還有誰會過來見他,他跟著獄警慢慢地走到了會客廳裏麵,不像平時的那種會客廳,這次的會客廳更像是一個接待客人的地方,獄警為他打開門之後就安靜地等在了外麵,曹天陽感覺到了一種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違和感。
他慢慢地走了進去,門在他的後麵關上了。
裏麵的確是像個會客廳,簡單的一套沙發,然後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一個樣貌都非常普通的男人,他的嘴角從曹天陽進來之後就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曹天陽站在門口沒有作聲,他確定,他不認識這個男人,他以前的生活裏肯定沒有這麼一個男人,他此時的心理充滿了疑問和不解,他不知道這個陌生人到底找自己幹什麼。
“你好,你一定是曹天陽曹先生吧,來,請坐。”
男人像是沒有看見曹天陽的疑問,立刻站起來殷勤地邀請者曹天陽坐下,曹天陽慢慢地坐在了另一個的沙發上,狐疑地盯著男人:“你是誰?”
男人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覺得我是誰並不重要,因為我今天來的目的隻是想幫助曹先生離開這裏,不知道曹先生你的意思如何?”
“什麼??”曹天陽驚了一下,離開這裏一直都是他的最近的夢想,他想離開這裏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就算是他的律師也隻是告訴他,隻能減刑,而做不到真正的無罪。
但是現在這個男人卻告訴他能帶他出去。
“什麼意思,你是說能讓我無罪釋放??”曹天陽的語氣因為興奮已經上揚了幾個調子,他的精神從未如此好過,他緊緊地盯著那個男人。
男人笑了笑,說出來的話也是晦澀不清:“無罪還是有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帶你出去就行了。”這話說的曹天陽更加不知道男人的意思了,他的心裏反而泛起了一些疑問。
“我跟你素不相識,你卻說要帶我出去,是不是有什麼要求?”
曹天陽在驚喜之後,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雖然他一直以來都是紈絝子弟,除了吃喝玩樂似乎就沒有其他的成就了,但是畢竟是商家子弟,人性的險惡他們倒知道的不好。
男人笑了更大聲了,道:“曹先生好聰明。”
此話意思就是真的有要求,曹天陽心裏咯噔了一下:“你想要什麼?”
能做到律師都做不到的事情,將他帶離這裏,怕是不止是錢的問題,但是就算是錢,現在的曹天陽也是沒有的,但是曹天陽也希望他隻要求的是錢,因為這樣,他還能向王芸求助下,讓王芸自主一些錢過來,如果是其他的……
“你想要的是錢嗎?”曹天陽決定先一步把握話語的主動權,主動問道。
男人搖搖頭:“我不要錢,我也不要任何身外之物。”
這話說得曹天陽更加的不知道什麼意思了,不要錢?也不要身外之物?那麼這個男人到底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麼?曹天陽越想越覺得膽戰心驚,男人看著曹天陽的臉色變了,倒也不再神神叨叨了,直接說道:“我能帶曹先生出去,但是相對的,曹先生以後也必須是屬於我的。”
此話一出,曹天陽立刻就炸了:“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屬於你?”
男人嘴角一挑,那張普通的臉上卻硬是笑出了一種邪魅的感覺:“我的意思很簡單,出去可以,但是你必須拋棄曹天陽的身份,從此在我的身邊,以另一個身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