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周堂一遍一遍的跟我道歉,沙啞無力的聲音慢慢變成呢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我擁進懷裏,曾經寬厚安慰的懷抱如今變得搖搖欲墜。
“不要再對我道歉,你不欠我什麼,是我不夠好,才讓你一次一次對我食言,周堂,我餘曼對天發誓,你如若哪天棄我下地獄,我定將萬劫不複……”
這不是威脅,我不會威脅他,如若真的失去他,刀山火海亦不及心痛。
最後的毒誓被周堂用吻堵住,纏綿悱惻,卻萬分心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周堂沒有了力氣將這個吻繼續下去,他放開了我,說:“不要這麼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們都不會下地獄的,我哪都不去,我就在這陪著你。”
周堂看著我眉頭深皺到一起,一臉的疼惜與無奈。
我心裏難受極了,並不像他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好好的,一點都不好,如果不是昨天護士強行拔針,他真有把自己抽幹血的打算,連我在旁邊看著都心驚肉跳的。
不管周堂這次再怎麼巧舌如簧,我都不會讓他就這樣去看周旭東,他有他的責任,也有他所在意的人,而我隻有他,我不能就這樣放任他下去。
“先吃點東西,我陪你一起過去。”
我把臉上周堂擦不幹淨的淚水擦掉,走到床頭,把那碗熱好的粥端到他麵前。
周堂看著那碗粥眉頭不由自主的皺到一起,耍賴道:“我是病人端不住碗。”
……
好吧!
我把他扶回床上,把粥勺了一口,吹了吹送到他嘴邊。
周堂皺著眉不動聲色往後躲了一下。
我勺著粥的手僵在空中,難道是身體有哪裏不舒服?
我把勺子放回碗裏,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我剛想想把碗放下想要按鈴叫醫生時,周堂伸手阻止了我,開聲說道: “沒有不舒服,隻是能不能換一個粥。”
聽到周堂說沒事時,心裏鬆了一口氣,至於他要換粥,我心存不解,也問了出來:“為什麼要換呀,這是豬肝粥,能補血。”
“我不喜歡吃豬肝。”周堂一副嫌棄的樣子說道。
周堂的話真讓我哭笑不得,還真不知道我認識了十幾年的周堂既然還有挑食的毛病,連死都不怕的人既然還怕吃豬肝。
“不行,再怎麼樣,你也要吃了它。”我很一本正經的說道,勺起一口粥再往他嘴邊送過去。
他說不吃就不吃,那不浪費了我熱它那麼多次的心血,最主要豬肝粥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真是個好東西。
周堂用手握住嘴,身體往後挪,無聲的拒絕。
真是太氣人了,他都這樣了還不老實點,我差點想硬灌他的心都有了,不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雖然他現在沒有還手之力,誰知道他日後會不會記仇。
“周堂,你會怨我嗎?我並不是看不慣你對別人好,隻是我希望能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再去愛護其他人,不管是你伯父還是其他人都沒有你在我心目中重要。”
“對不起曼曼,讓你擔心了。”周堂說著,右手扶上我的頭,拇指指腹輕輕揉著我的右邊頭發,當他的手觸碰到我額頭的疤痕時,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手指有輕微的抖動,雖然快到來不及捕捉,但我還是明明感覺到了,自從耳朵聽不見聲音以後,我對人體接觸的敏銳程度越來越高,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