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周堂用接近呢喃的聲音說道。 我看著周堂不明就裏,總感覺他有話要對我說,可是他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那碗豬肝粥最後周堂還是把它吃了,我也著實不容易,連哄帶騙另外還加了點色誘。 其實有些時候有些事,隻是人心作祟而已,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就像周堂,吃完後他還意猶未盡的要求,再來一碗。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已經幫他預備了半個月的營養品,保證能讓他銘記終生。 下午的時候,周堂是我摻扶著去看的周旭東,他比周堂早醒一晚,從鬼關門走了一圈回來,周旭東比之前看起來更虛弱,若不是知道他的手術成功了,他的樣子更想快要行將就寢的老人。 能保住這條命可以說已經是他積福不淺。 人雖沒當麵見到,隔著監護病房的玻璃門遠遠眺望,周堂懸著的心也有了著落,我們到周旭東病房的時候,監護病房內隻有伯爵夫人陪伴他,他的身上插滿了各類醫療器械,大部分的儀器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醫院不讓我們進去,我們隻能在監護病房外遠遠的看著他,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即使偶爾醒來,很快的也會因為體力不支,再次沉睡下去,醫生說周旭東這種狀態可能還會持續一段時日。 看著伯爵夫人衣裳不解的照顧了他幾日,心裏說不感動是假的,也許人們口中的夫複何求大概也就是這樣吧。 伯爵夫人在醫院寸步不離陪了周旭東三天,即使她隱藏得再好,總感覺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我們都有曾勸過她回去。 不管別人怎麼勸,伯爵夫人鐵了心不肯現在離去,她說等周旭東好點她就回去,隻是這一等還沒等到周旭東好轉,卻等來了一個讓我們都不知道怎麼麵對的人,貝雅。 貝雅來的當天,我們三人剛好都在周旭東的病房裏聽著醫生給周旭東的病情做一個評估。 醫生到門口開門的那一刻貝雅就這麼毫無征兆的出現的我們眼前。 貝雅的出現我們都不約而同的感到意外跟恐慌,但是貝雅眼中的難以置信比我們任何人還要深。 不知情的醫生把門關上的時候,房間的氣氛被詭異籠罩。 還以為貝雅會一時無法接受馬大發雷霆的跟我們爭吵,隻是她此刻的神情鎮定的讓我們更加無奈。 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抓到伯爵夫人顯出了難色,尤其看到貝雅此刻的神情,有如被人捉奸在床讓人難堪。 伯爵夫人走過去,想開口辯解道:“貝雅,你聽媽咪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 貝雅甩開伯爵夫人的手,疏離的往後退,以極具壓鬱的聲音說道:“母親,你已經三天三夜沒回家了,你知道我多擔心嗎,我寢食難安的出來找你,卻看到你為了別的男人不管不顧你的女兒,母親,我是多麼信任你,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不想相信,但是現在,我可以懷疑我的眼睛跟耳朵嗎?” 貝雅的話,讓我愧疚的心被抽了一下,尤其是她眼睛在我們身上個逡視的時候,那種愧疚感漸漸的加深了。 心裏莫名有種預感,或許我們之間的友誼還因為這件事,而無法繼續下去。 伯爵夫人和周堂他們可以仗著以愛之名去欺瞞貝雅,可我沒有,我沒有理由要去欺瞞貝雅,偏偏從一開始我就選擇了欺瞞。 周堂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我扶著周堂站在一邊,看著這場談話的繼續,貝雅突然出現,讓我們都很被動,我們不知道情況會演變成什麼樣,我們也不好這個時候插話,最主要我們都相信以伯爵夫人的精明,她肯定有辦法說服貝雅。 “貝雅。”伯爵夫人再次去拉貝雅的手,現在貝雅的冷靜有點反常。 貝雅再次無情的甩開了伯爵夫人的手,說:“母親,何苦呢!你還那麼年輕,你有愛的權利,可是你別忘了,父親在天堂看著你的一舉一動,你真讓我感到羞恥。”。 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貝雅,說起狠話麵不改色,聽到這些話,我心裏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貝雅說不管被人說什麼她都不信,我想貝雅不隻是知道了伯爵夫人這幾日為周旭東所做的事,或許連伯爵夫人跟周旭東之間的過往,也已經有人告訴了貝雅,想來貝雅今天會出現在這裏並不是偶然,但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伯爵夫人曾經為了保護貝雅,不惜請求我一個外人替她保守秘密,似乎這個秘密已經保守不住,隻是這個秘密以這樣的方式公開,有點傷人。 “貝雅,到底是誰跟你說了什麼?你今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伯爵夫人問。 “誰告訴我的,這些重要嗎?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如果不是我出現,您難道還打算瞞我一輩子嗎?”貝雅疏離的往退後,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母親,在貝雅心裏,您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人,父親死時,您告訴我,他是您一生的摯愛,我相信您,現在我才發覺在您心裏我真的有那麼蠢,蠢到被您騙二十幾年,您現在還準備騙我嗎?” 再次提到貝雅死去的父親,貝雅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的裂痕,眼淚大顆大顆的從她臉上滾下。 貝雅話裏的隱忍顯而易見,她不想發飆,可是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 我心虛的躲在他們後邊,不敢說話,也輪不上話。 心裏期待貝雅還會殘留一些理智聽聽我們的辯解。 隻是這一切隻是我們在做垂死掙紮而已,貝雅此刻的能站在這裏跟我們說這些,無非是燃燒我們最後的恩情。 “母親,這個男人真的有這麼重要嗎?在您心裏我跟父親二十多的陪伴,還不及他一個人嗎?”貝雅指著病床上的周旭東聲嘶力竭的問道。 “這能比嗎?你是我女兒,我是愛你的?” “愛?有多愛,你愛我你會瞞我,如果沒有他,我相信你是愛我的,可是你更愛他,為了他,你不惜欺騙我一生。”貝雅情緒激動的跑過去要拔周旭東臉上的吸氧氣,周旭東現在還離不開吸氧氣,貝雅這舉動難道是要殺死他嗎? 因為我離病床較近,在貝雅要衝過來拔開的時候,我抱著她,不讓她靠近,拉扯中,我急忙的勸解道:“貝雅你冷靜點,並不像你看到的這樣,你母親是有苦衷的。” 貝雅不依,或者說此刻的她根本沒有思考能力,她一心就想讓周旭東這個她心目中的罪魁禍首去死。 貝雅的力氣越來越大,我差點就拉不住她,但是我還是強忍著不放手。 反應過來的周堂與伯爵夫人都來幫忙,貝雅也知道在那麼多人的前提下她是動不得周旭東的,她猛的用力一把把我推開,怒意然然的問道:“餘曼,為什麼?為什麼你口口聲聲說當我是朋友,卻串通他們一起騙我,原來在你們心裏我就是個傻瓜,被你們耍得團團轉,看到我難過,你是不是很開心?” “我有何開心,貝雅殺了他,你也犯了法,一個是你的母親,一個是你的哥哥,難道他們會害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