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想再聽一次(1 / 2)

我捉起他的手,把手心放在他的手中,周堂的手很漂亮,纖細修長,節骨分明。

昏迷不醒的周堂手心微微涼,而我的手因在外麵吹了一夜的冷風變得像冰塊一樣的冷。

手裏傳來的溫度慢慢褪去我身上的寒冷,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卻發覺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一根掰開他的手指,把我的手指放進去,十指緊握,我把身子靠近他,緊握的手背貼緊我的臉頰。

明明醫生告訴我,他已經沒有危險了,為什麼我心裏會有一種即將要生離死別的痛,我好怕他會醒不過來。

回憶如洪水猛獸向我傾襲而來,到了這一刻我才發覺原來他對我來說是那麼重要,我把他的手緊緊握住,我好害怕,隻要我一放手他就要消失了。

簡晴說我出車禍後,在醫院一直是他守著我,當初醫生說我能醒來的機會不大,我不知道他當時懷著怎樣的心情,守著那一個可能不會醒的我,可是我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很難過,很無助又惶恐不安,盡管我知道他一定會醒。

伯爵夫人曾經說過如果兩個人把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過,那所有的別扭傷害都變得不重要。

“周堂,你早上的時候才說,要我等你回來,為什麼你不回來,我一直都在家裏等你。”

“什麼都不重要了,周堂,你快點醒來吧,曼曼需要你。”

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他依舊沒有反應,安靜的沉睡著。

“周堂,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因為害怕失去你,為你掉眼淚,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我像自言自語不停的對他說話,他就是不肯醒來。

說到最後,心痛到說不出話來。

“周堂,你說過的,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英奇帶走我,你再賴在床上,我就去找他了。”

我以為這樣激他,他會有點反應,結果卻沒有。

我也知道他最近很累,他想多休息一會,可是周堂你知道嗎,餘曼是一個自私到極點的人,自私到希望你馬上睜開眼睛告訴我你沒事,這樣我才能安心。

我把頭枕在床沿上,把他的手擁入懷裏,車禍後昏迷的那段時間,我對外界事物一點知覺也沒有,唯獨腦海中,存留著這麼一個動作,有人緊握我的手入懷,枕睡在我身邊,久久不願離去,或許這個動作重複太多次,所以身體意識才有了保留。

是你嗎?周堂。

半個鍾後,貝雅回來了。

貝雅看到我頓了一樣,不是意外我會進來病房,而是在考慮她該走還是留下。

我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放她走,貝雅今天的舉動太反常了。

就在貝雅要走時,我叫住了她。

聽到我聲音,貝雅明顯愣了一會,但還是停了下來。

以我跟貝雅這兩個月的相處中對她的了解,她平日裏雖然話多,但不是那種能跟人聊電話高達半個鍾以上的人,就連伯爵夫人打給貝雅的電話,貝雅都是匆匆幾句就不耐煩的掛掉電話的。

而這個電話這麼巧在這個點打過來,如果不是貝雅非常重視的人,貝雅不會在為周堂傷心悲痛中還願意走那麼遠去接電話。

心裏猜測,會不會是貝雅說的那個喜歡的人打過來的,如果真是那樣,那周堂今天受傷肯定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想到這裏,我心裏突然起了一陣惡寒,如果連貝雅都變了,那我還該相信誰。

為了不打擾周堂休息,我把貝雅叫到門外不遠處,我不敢走太遠,周堂隨時都會醒來,我希望他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站定好位置,我也不跟貝雅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貝雅周堂受傷的原因。

“我……”貝雅左顧右盼“我”了兩次以後,才終於完句說出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貝雅不會說謊,她說謊時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眼神漂浮不定,語氣慌亂。

我也不會說謊,不過我說起謊會比她高明一點,這點跟所處環境有關,貝雅所處環境除了討好,就是巴結,說謊這個詞對她來說是虛渺的。

而在平民生活中,人們說謊是為了掩蓋事實,掩蓋事實有惡意和善意之分,也有的人是為了不勞而獲。

我不想說我耳融目染無師自通,但最起碼我不會去騙一個我所在意的人。

“貝雅,就在你出去的時候Jacob.K醒來了一會,他親口告訴我,是你打傷的他。”

現在是淩晨三點多,為了不驚擾到其他病人休息,我盡量克製心中那股怒意,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