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貝雅不在,安娜也不知去向,空蕩蕩的房間,原本習慣孤單的我,這一刻既然也感到了無比的寂寞。
突然好懷念之前他們在時,吵吵嚷嚷的日子,隻是這樣的日子還能再回去嗎?
我點開郵箱,上麵有一封Y先生發來的郵件,每天這個點的時候,Y先生都會給我安排作業,今日也不列外。
隻是我今天並沒有做作業的心情,我突然心裏感到了無線迷茫,如果沒有了Z&M,我不知道我這份學業還能堅持多久,我甚至不知道我未來該何處何從。
我的家人還有我都像一條條寄生蟲一樣,寄存在周堂身上,如今這個宿主就快要支撐不住了,我卻不知道能為他做什麼。
帶著複雜又忐忑的心情,我給Y先生轉去了八千的學費,還有一句話:Y先生,感謝你這麼久以來對我細心的教導,這是這個月的學費,可能我們之間的教程要提前中斷了。
雖然我們之間的教程時間不到一個月,可是我覺得這八千塊錢花得值得,趁我現在還有能力支付他酬勞的時候,我想先把酬勞發給他,好聚好散,大概就這樣吧。
很快的這條郵件就有了回複,連我要跟他道別的信息都沒編輯好,Y先生的信息就來了,信息一共有兩條,一條:是否遇到了難題?雖然我可能幫助不了你,但是當你煩心時,我可以當你的傾訴者。
另一條是:我有我的原則,學業未完成,你的錢我是不會收的。
果然!轉過去的錢他沒有收,既然Y先生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敢再叫他收,Y先生說的原則,也是我們這半個月來相處的模式,相互尊重,這種尊重不止於生活中的交往,也是思想的一種交流。
看著那一段話,我突然不知道怎麼回複,或許太多事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得回複道:好多事不知從何說起,簡而言之就是我怕堅持不下去了。
這條郵件發過去,Y先生並沒有回複,我想他應該是不回了。
我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隔著玻璃窗,外麵的世界杯白雪覆蓋蒼茫一片,沒什麼好看的,我卻看到出神。
十分鍾後,郵箱的提示音響了,是Y先生發過來的,一共是兩條,第一條是一張彩虹照片。
我想Y先生剛才沒有回我信息,應該是去拍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剛放晴的天空,彩虹的背後還殘留兩朵淡淡的烏雲。
第二條是兩句話:目前的迷茫與痛苦隻是因為你沒有去跨過它的勇氣,暴風雨過後總會有彩虹。
信息越來越模糊,我木愣愣的看著電腦上那呆板的兩行字,總覺得它別有深意,像一種無形的能量在與此刻的我做著拉鋸戰。
這兩天周堂一直很晚都不回家,我知道他在忙著Z&M的最後交接儀式,而我也沒有再去學校,Z&M沒有轉機一切都將成定局。
Z&M交接當天,我坐在一樓大廳等待周堂回來。
直到傍晚周堂才姍姍回晚,看到我在等他,周堂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光亮。
他坐到我旁邊,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氣氛安靜的詭異。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需要安靜,而我也一樣,我不知道我為啥會心煩,隻是想靜靜多陪他一會。
中途安娜也試過過來叫我們去吃晚飯,當她看到我們怪異的氣氛時,隻得訕訕的退了回去。
“周堂。”最終我還是按耐不住心中那份衝動開了聲。
“我現在已經沒有了能力保護你,你若想要離開,我絕對不會攔著你。”周堂低啞的聲音響起,斂去一身的傲氣,如此熟悉的周堂好久不見。
真的就跟我想的一樣,周堂真的會叫我走。
“我能去哪?”我的出路就跟我的內心一樣的迷茫。
“我把你的家人還給你,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好。”我輕啟聲音去回應他,對於他的安排,我已經習慣性不去拒絕。
“真的那麼想離開我?”周堂的聲音響起,夾帶著憂傷。
我心裏冷笑著,一直要求我乖乖聽話的是他,現在我聽話了,他卻又不開心,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的心也淺不到哪裏去。
“我說,其實我不想走,你會相信嗎?”這句話並不是安慰,而是我想了兩個晚上的結果。
我不知道在他心裏我是不是就是那種隻能共富貴不能同甘苦的人,但是這一刻我確實不想離開他,不管以什麼身份,賴在他身邊我都無所謂。
周堂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的問題,他掏了掏口袋,卻發覺什麼也沒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