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默接過帥印,緊握在手中,指關節發白。
“屬下無能,未能保護好尉遲將軍,也沒能找到凶手!請大人責罰!”雲冠跪倒在地上,狠狠說道,“大營中一萬龍象軍,已經盡數出動,封鎖所有出口,相信凶手逃不出劍道宗!”
雲默緩緩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沒有絲毫感情的說道,“讓龍象軍回營,不用搜查了,凶手就在這裏。”
說著將尉遲龍象的帥印收入懷中。
徑直朝著凡山河走去。
緩緩拔出黑巨。
雪花宮主按住雲默拔劍的右手,喝道:“雲默,你要幹什麼?!”
雲默看了雪花宮主一眼,雙目中滿是寒意,雪花宮主感覺到骨子裏一陣冷意,但依然沒有鬆開手,惡狠狠道:“不管武癡三和尉遲龍象是不是山河殺的,你都不能對他出手!”
雲默牙縫中蹦出兩個字:“讓開!”
雪花宮主搖頭道:“我,我還有辦法解開山河身上的血毒,給我一天,不,給我三個時辰,求求你,我隻要三個時辰!”
雲默緩緩抬起頭,尉遲龍象和武癡三的音容相貌仿佛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悲苦之色,然後越來越冷,仿佛最深沉的夜幕中的死寂黑暗。
“死的人已經夠多了。”雲默輕聲呢喃,邁開腳步,不管雪花宮主如何哀求如何威脅,都毫不理會。
“人死不能複生,當初你擺出那個七星陣的時候,就已經錯了。”
雲默腳踏湖水,一步步向前走,平靜湖麵上生出一圈圈漣漪,火光在這漣漪之中,變成了無數碎片。
黑巨終於出鞘,沒有四溢的劍罡,沒有呼嘯的劍氣,隻有一把黑劍,黑色的劍身,黑色的劍鋒,如同此刻的黑色夜幕。
“你不是凡山河,你隻是一具徒有凡山河身體外表的軀殼罷了,”雲默將劍鋒指向凡山河,說道,“而此刻,你連山河兄的外貌都沒有了,那麼你,又到底是什麼怪物呢?”
凡山河咧著嘴,像是在笑,但這一張扭曲變形的臉孔,隻能讓人生出畏懼之心。
凡山河毫無征兆的猛然向雲默掠去。
雲默停下腳步,抬起頭,舉劍。
驟然而至的凡山河雙手握劍,閃電般劈砍而下。
兩劍相擊,勁氣驟然炸開。
雲默衣衫隨風狂舞,身體下陷一寸,一道巨浪以他為中心,向著西湖四麵八方湧去。
凡山河雙眸之中血液由深紅轉紫,手中劍也迅速變成紫紅色。
雲默右手握劍柄,左手抵在劍身之上,雙臂彎曲,那把由紅轉紫的長劍,割裂他額前碎發。
雲默爆喝一聲,體內氣機翻滾如廣陵江波濤,身上衣衫更是獵獵作響,三千青絲狂舞不止。
“這一劍,替死去的武峰主!”
一道磅礴劍意驟然自體內洶湧而出,雲默鬆開左手,由單手持劍改成雙手握劍,一劍橫切過去。
黑巨劃過紫色長劍,擦出一連串炫目火花,然後將凡山河兩條手臂齊齊斬斷。
紫色血液從凡山河手臂中噴湧而出,遇到空氣,就如同燒紅的鐵塊遇到了水,冒出陣陣白眼,發出嘶嘶聲響。
“這一劍,替死去的尉遲將軍!”
雲默又是一劍從上而下砍去。
黑巨每砍下一寸,劍意劍罡劍氣,都比前一刻更盛一分,劍鋒落在凡山河身前時,四溢汪洋的劍氣劍罡劍意,已經如同銀河從九天而落,聲勢浩大,氣勢雄偉。
凡山河紫紅色雙目驟然瞪圓,嘴裏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怒嚎,從雙臂中洶湧噴出的那些紫色血液,變成無數條細微血線,聚合在一起,化作一個奇形怪狀的巨大護盾,擋在劍鋒之前。
黑巨沒入護盾之中,如同落入泥潭,切斷了一根血線,瞬間就有更多的血線絞纏過來。
但饒是如此,這護盾仍然未能抵擋住黑巨的磅礴力量。
護盾瞬間變形,凡山河整個人也被打入湖底,原本所站之地,湖水被恐怖的力量蕩開,水麵凹陷出一個方圓數十丈的巨大弧麵。
撞擊的力量被通過湖水傳遞開去,弧麵一陣波濤湧動,停靠在觀潮樓和湖畔的船隻劇烈搖晃。